會,常常以為“已經三個小時了吧”,結果一看錶,不過才剛剛50分鐘。
他們坐著等待日出,繼續唾沫橫飛。
趙真顏開始給顏昇說對面的島嶼,說那是一個萬國建築博物館,有機會你要去看看;說“菽莊藏海”是怎樣有境界的私人花園,將蘇州園林和南洋園林合二為一——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已經有些喜歡上了建築。
她發現顏昇盯著她。
“我臉上髒了?”
“不是,我在看你臉上的小汗毛,在陽光下亮亮的,很好玩。”顏昇對她臉上的絨毛十分好奇。
兩人同時意識到一個問題——陽光!
他們原本一直盯著遠處的海天一線,等待太陽從那邊跳出來——像課本里說的一樣,太陽就應該從海里跳出來的。
可他們一起舉目遠眺,那根線上什麼也沒有。
轉身回望,原來太陽已經在身後升起來了——在兩幢寫字樓的中間,散發著溫和的光。
“我還以為海是不分東南西北的,只要有太陽,太陽總能從海上升起來。”趙真顏垂頭喪氣。
“行了,我又沒怪你。”顏昇拉著她走向計程車停靠點,“你們學校今天組織我們環島遊,我該回去集合了。”
在逸夫樓的一樓,趙真顏有些熱了,她脫下羽絨服,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披回自己存在前臺的外套。
顏昇就在這不到一秒的時間,看到了被她撕開的旗袍分叉。
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孩!
他們彼此心知肚明地一笑。
這一幕正好讓杜衡看見。
杜衡喊了一聲顏昇,看向趙真顏的眼光有些複雜。
杜衡就是在比賽時負責陳述的那個女生,外形自然,氣質、聲音俱佳。
杜衡是一個地道的上海女孩——在別人還只知道塗唇彩的時候,她就能熟練運用陰影粉,在眼部和臉部用不同的定妝膏;在別人還視班尼路為名牌的時候,她懂得去淘3折的DKNY。今天她起來敲顏昇的門,想叫他一起去吃早餐,卻被告知顏昇徹夜未回。
此刻,杜衡面對這個頭髮凌亂、穿得不倫不類的趙真顏,竟然有城池盡失的感覺。
趙真顏讀到了杜衡眼裡的意思。她吃不準這個妝容精緻的漂亮女生和顏昇是什麼關係,於是忙解釋說:“你好,我是顏昇的”
“中學師妹。”顏昇搶著說,沒有讓“姑姑”兩個字說出口。他看著趙真顏,眼神彷彿在說:她和我沒什麼,你多此一舉!
趙真顏心裡一震。從前顏昇不讓她說出“姑姑”這兩個字,是因為他可笑的自尊。但今天,她知道他的出發點已經不同,頓時覺得自己好像站在一座巧克力瀑布跟前,心裡甜蜜得不可思議。
杜衡對顏昇說:“剛才老師讓我通知你,出發時間提前到八點。我怕你來不及吃早飯,所以才急著找你。”
“好,我現在就去,謝謝你。”顏昇十分客氣,然後在杜衡的注視下,溫和地對趙真顏說,“我們差不多六點回學校吃飯,你在這裡等我。”
“好。”趙真顏已經感覺到杜衡的目光愈演愈烈,她邊答應邊向外走,由於心神不寧,差點沒撞到玻璃門上。
2
下午,顏昇和各個學校的參賽代表一起走馬觀花般地看完各個景點後,連聚餐也不參加,就匆匆趕往逸夫樓。
眼前的趙真顏卻差點沒把他嚇壞。
“你今天要登臺表演嗎?”顏昇問趙真顏。
“沒有啊。”
“那你把自己化得像個鬼一樣幹嗎?”
趙真顏化了很濃的舞臺妝,眼線有2毫米寬,腮紅十分鮮豔,更可笑的是,在眼瞼上還畫了一個假的雙眼皮。
顏昇使勁忍住笑,“你不是要跳舞,那你一定是要去跳大神!”
趙真顏羞愧萬分——她今早看到杜衡渾身上下妥帖得體,覺得十分羨慕,於是也化了妝出門——可惜的是,她只會化舞臺妝。出門前問範園園意見,園園以為她晚上有演出,看了一眼道:“挺好啊,跟你平時差不多。”她就這樣頂著可笑的妝來見顏昇了。
第二部分 第36節:下一個千年,我們一起過吧(4)
顏昇哪裡知道她的心思,還在一味取笑她“神婆”。趙真顏只好提出馬上去洗手間洗掉。顏昇拒絕了,“時間多寶貴,你別洗了,夜半三更還可以嚇嚇壞人。”
“為什麼又是夜半三更,我不要再被記名字!”趙真顏氣惱,還是去洗手間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