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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真顏像小時候一樣捧住顏昇的臉,像小時候一樣承諾他,“你放心,我只和你玩,不和別的小朋友玩。”
在他們的幼兒園時期,顏昇只允許趙真顏和他玩,甚至他也嚴格要求自己,從來不搭理和趙真顏一般大的顏曉愚——顏曉愚有什麼好吃的,他都奪過來給趙真顏。
大人們都喜歡這種戲碼,看得眉開眼笑。無意中又縱容了他,他一直以為她是他的專屬洋娃娃。
小小年紀的趙真顏就很識大體,對顏昇說:“我只和你玩,不和別的小朋友玩,你把糖還給顏曉愚。”
你看,總是這樣輪迴——趙真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老氣橫秋的樣子。
7
清晨4點,他們走出桂林站。趙真顏這才老實交代——
“如果你買票去別的地方,比如北京、上海什麼的,即使你威脅我,我也不會去的。”她不等顏昇提問,吸了一口涼颼颼的風,心情很好地說,“因為我好像記得媽媽出差,帶我來過桂林。”
趙真顏總是這樣,即使心裡早就打定主意,也絕對不說。她會把所有的過錯和責任都推給你,把所有的臺階和藉口都留給自己。就像撿“火花”,明明是她的錯,最後捱打的卻是顏昇。
他們坐上清晨第一班公交車到了象鼻山。
17塊錢的硬座車票。
5角錢的公交車費。
5角錢的米粉,附帶任君挑選的各式酸菜、醬菜、醃菜。
10塊錢的門票。
所有費用再乘以2,就是他們現在所有的花銷。
顏昇很高興,“看起來500塊可以花很長時間!”
顏昇對錢沒有多少概念,對物質的要求也不高,身上沒有太多驕縱的痕跡,即使在當時坐井觀天的情況下來看,他爸好歹也算個“大官”。
後來,趙真顏倒真是不幸認識了所謂的“高幹子弟”。那人對她說,誰誰誰(某要員)的四姨太如何如何,我買了7塊江詩丹頓——沒辦法,女人太煩了
那個時候,趙真顏想起了顏昇滿足的笑容和他說的話——
“500塊可以花很長時間。”
沒有金錢的確痛苦,但是最美好的記憶,往往鐫刻在並不富裕的時光裡。世界就是如此公平。
他們坐上游灕江的船。
船票裡包含了一頓免費的午飯。
趙真顏對著盒飯說:“我好像記得船上也有單獨賣的飯,帶螃蟹或者小魚蝦的飯,10塊錢一份。”
服務員回過頭來說:“10塊你賣給我好不好?20!要不要?要就拿去。”
顏昇立刻遞過兩張10元,把那份飯接了過來,溫和地對趙真顏說:“讓你重溫一下吧!”
“那你呢?你不要?”
“我吃不要錢的就好。”顏昇已經把飯粒扒進嘴裡。
在去七星巖的路上,有一輛掛著“桂林——陽朔”牌子的長途車停在路邊,趙真顏迷糊著說:“我好像還跟我媽去陽朔考察過。”顏昇對陽朔完全沒有概念。那時人們都還只知道桂林、大理,不知道陽朔和麗江——雖然已經開始有揹包客和外國人進駐,但是酒吧、豔遇都還是好幾年之後的事。
第一部分 第20節:過兒挾持龍兒逃亡事件(8)
顏昇求仁得仁,對趙真顏就是指哪打哪——他們跳上了開往陽朔的車。
彼時的陽朔,真的是無限美好。那一季的水稻還沒收割,路邊是金燦燦的稻浪,小山平地而起,看似尋常卻奇崛。
趙真顏把今天要回家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她帶著和媽媽在一起的點滴回憶和顏昇一起玩得不亦樂乎。
路邊的大排檔只有幾家,他們隨便挑了一家,菜式卻相當可口。本來也是——桂林和他們的家鄉雖然不是一個省份,但是卻相隔不遠。辣椒和鹽那是絕對的不含糊,他們吃起來酣暢淋漓。
趙真顏摸著脹鼓鼓的肚子,伸了一個懶腰。
顏昇付著錢問老闆:“你這缺不缺幹活的人,我給你打工好不好?”
“你別說,暑假了,客人多一些,我還真缺人手。”老闆欣然同意。
“真的啊?”
“當然,你給我打短工,我包吃包住,一個月給你300好不好?”老闆認真起來。
“這麼少?那長期幹呢?”顏昇對這個身價不滿意。
趙真顏隱隱覺得不妥——顏昇不會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