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與弟弟通電話時,她曾狀似無意地問,如果她看上了外面的男人,觸怒了冷家,家人會怎麼辦?
弟弟說,你早該如此了。
她的家人,並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安居樂業,屆時,大不了換個城市重新謀生。這些年來,爸媽也沒少存錢,而且都存在了別的城市,有這些底子,怎麼也不至於餓死自己。所以,她儘可心安,不必強迫自己一輩子受制於人。
她當時笑得無謂,說你們太狡猾了,但掛上電話後,她卻忍不住哭了。
這些年來,她一個人在冷家、在陌生的城市獨自奮戰、獨自生活,到底委不委屈?因為害怕面對家人愧疚的臉,索性便不去面對,不去聯絡,以為這樣她就可以安然,但心底卻越來越孤僻,想回頭,卻又不敢回頭,怕找不到來時的路
有時會害怕自己喪失了去愛人的能力,可渾渾噩噩生活時,她或許早已喪失了,即便是現在,她承認了自己為白哉而失控的心,也在理智上做好了隨時失去一切的心理準備。所以,她不敢對白哉坦白,怕自己淪喪得更深,也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既然已經習慣了偽裝堅強,那麼便繼續下去吧。
這樣,即便將來失去關於他的一切,她也能風輕雲淡地笑,然後回頭對他說,謝謝你給我這一段,美麗的回憶。
某人的如意算盤打得極好,大洋彼端的男人卻噴嚏連連,愈發堅定了要儘早回去的決心。
橫豎木咻咻在白哉那邊的工作週期還沒結束,她便不著急回報社上班,好好在家裡休養生息了幾天,直到週一才乖乖回去報道。
天色漸冷,清早起來騎車去上班還是會感覺到一點涼意,木咻咻索性翻出春天時購置的一件輕薄柔軟的桃紅色披肩,從儲藏室裡推出她的山地車,蹬上便趕去上班。
說她假文青也好,說她沒審美眼光也罷,她真的從心底裡享受寬軟微垂的披肩圍過肩胛,從腋下隨風掃向身後的感覺,就像情人的輕輕圍繞,並不緊緻,卻存在感極強。
一直騎到報社車庫,木咻咻才率性地跳下車子,摘下騎行面罩,和披肩一起裝進自己隨身的大包包裡。她到底還是知道自己穿著低腰牛仔褲披大披肩有多麼不倫不類的,所以就不穿去編輯部哆嗦了。
可是,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一道目光在尾隨著她呢?疑惑地向身後各方向看了看,卻沒有看到熟人,她忍不住暗笑自己是否有點太過多心?雖然總佯裝老練,可她卻知道真實的自己是有多麼粗心笨拙,冷家人派人監視她三年了,若不是冷銜祂主動提及,她都不曾注意到。他們或許沒有無時無刻地盯點她,只是關注她生活中有沒有曖昧的男人出現,但也足以引起她的警覺了,她卻始終察覺不到。只是,現在這道尾隨自己的目光太過灼熱,讓她想無視都難,心頭的疑惑更是怎麼都盤旋不去。
她已經相信了冷夏柯的話,知道他真的撤回了冷家的人,要不然冷家肯定早就殺上門了,哪裡還有她現在的逍遙生活呢?
既然不是冷家人,其他人也便不重要了吧。心下有了決定,木咻咻很快不再糾結此事。大大方方地走去編輯部,準備好接受眾多領導和同事無情的拷打與剖根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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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木咻咻的背影消失在大樓深處,大樓一旁的拐角,才緩緩開出一輛招搖的紅色法拉利F12 Berlinetta。目光仍滯留在那已經看不到人影的大樓入口,男人稜角分明的下巴緊緊抿著,墨鏡下的瞳眸閃過晦澀莫名的光。
怎麼,會是她?!
他一直記得這道身影,或者說,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尋她——
若說他活到30歲,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大抵也莫過於那一日的清晨,他與往日一般懶散地奔波在去上班的路上,在這擁擠的道路上,誰還會去關注時速呢?飆車飆不起來,想暢快亦快不起來,時間彷彿隨著車流一起慢了下來,無聊至極之餘,便只能用目光打發路兩邊有沒有美女偶爾路過。
直到一抹桃紅色的身影風一樣躥過他的法拉利車旁,眼皮驚跳,他下意識地挑眉,倒要看看什麼人物竟然敢騎著一輛破腳踏車跟他的法拉利拼車速?!
雖然只看到一抹剪影似的背影,但她那囂張的身姿實在太讓他印象深刻了。他很想追上去與她飆飆,但前面擁擠的車流卻讓他望塵莫及,暗自生嘆。
自那以後,他再去上班,就會刻意經過那條道路,看能不能再與那囂張的女生偶遇。她倒是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