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夜裡,夢寒月在自己的小院子裡,接見了一位之餘她陌生的矮個兒的壯漢,又在當天夜裡,從夢寒月的小院子裡,飛出一道皎潔的身影。這道身影連夜離開了小柳鎮。
第二天的時候,明月給夢寒月打了一壺酒回來,還沒進院子門,就見她們家小院子前的小柳河邊上,那棵柳樹下,坐著一個青布衫子的女人。
“啊呀!夫人,地上又髒又涼,快些起來,婢子給你去搬張小圓凳出來。”明月說著拉起裙角,忙進院子。
“明月。”
忽而,一道聲音叫住明月。
明月不明所以,停下腳步,回頭望向河邊的夢寒月:“夫人?”
“來。”夢寒月隨意招收,指了指她身側一塊光整的石頭:“坐。”
明月滿腦門黑線,看了看那塊面上平整,但實則有些擱著慌的石頭:“坐這裡?”
她多希望她家夫人是和她開玩笑的吶!
可惜
“對,坐啊。傻愣子嘎哈?”夢寒月向來心思剔透,這回卻不知她是故意裝作不知明月的困擾,還是真的不知道。
“哎!好咧!”明月思索再三,最終高聲應道。
當下那張粉臀就給屈尊降貴地坐上了那塊不起眼的河邊石塊上了。
“夫人有話交代婢子嗎?”明月剛坐下,問向夢寒月。
“明月,你尊稱我夫人,我就感到彆扭。你堅持這樣稱呼,我現在也習慣了。但你那聲‘婢子’,我是怎樣都聽不慣。”夢寒月身後就是一棵柳樹,她屁股朝後頭挪了挪。頭枕著手臂,優哉遊哉靠在樹幹上,“明月啊,以後那婢子的自稱改了吧。”
明月沒想到夢寒月是和她說這個,當下還愕然地看著夢寒月,傻乎乎地問:“那婢子該怎麼自稱?”
“你叫什麼就是什麼吧。”夢寒月隨口說,只要不要一口一個婢子,怎樣都好。說完之後,夢寒月的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來。
“夫人可是有什麼煩心的事兒?”明月心細,當下察覺夢寒月心中有事。她覺得自己就算幫不上什麼忙。但若是能當個傾聽者,那也是好的。若是有她能幫得上忙的地方,那就更好了。“夫人不妨說出來,多個人多份助力。”
“哎”許久,夢寒月一聲嘆息綿長悠久,她站起身,拍去衣角的灰塵。“進屋吧,起風了”徑自已經邁步走向院子大門。
明月怔怔發呆,回頭看柳枝柳葉,紋絲不動,何來風起?
夢寒月回到自己的屋子之中,從一個鎖得嚴嚴實實的櫃子裡。拿出一個精緻的檀木盒子,不算大。把它放在屋子裡的八仙桌上,夢寒月犯愁了。
眼看著那桌子上的精緻檀木盒子。夢寒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在上頭,那模樣彷彿和這檀木盒子有著無法解開的仇怨!
“哎!”又嘆一口氣,開啟那精緻的檀木盒子。當今天子聖旨中所賞賜下來的獎勵,就幾乎都在這裡頭了!
一疊十張的鋪子房契!
另外還有兩處莊子的地契和一個大宅子的房契!
這些加在一起,怎麼也得有三四萬兩白銀了!
相比起這些來。裡頭那一疊加加減減統共兩千兩的銀票,就顯得不是那麼稀罕了。
這些東西。就是放在京城某個勳貴人家,那也是很豐厚的一筆資產!
現在,她什麼都沒做,只是贏了一個食肆坊的鬥賽,聖上就賞賜如此豐厚往年賞賜也豐厚,但從沒像今日這樣子的!
可她又不是身價本來就厚實的人家,沒有過硬的背景,沒有可以打點的權貴大官,這些東西放在她的手上,那就彷彿是奶娃手裡捧著金子啊!
招人眼紅!
皇帝這是把她置於風口浪尖!他就不怕一個大浪頭,把她滅頂?
夢寒月滿腹心思,將那精緻的木盒子揣進懷裡,走到後頭西邊上一間堆積雜物的屋子裡,一番倒騰,終於翻出一個差不多大小的木盒子。
夢寒月揣著木盒子又進了她的東廂房。從懷裡把精緻木盒給拿出來,將裡頭的契紙全部拿出來,倒騰進那隻她從雜物房裡扒拉出的不起眼的木盒子裡頭。
走到簷廊上,叫來明月:“你拿著這張銀票,去兆豐錢莊換了現銀,再到鎮上的老珠寶行裡頭挑些值錢的首飾回來。別挑那種內蘊美的,就專挑金光閃閃,一眼能晃花人眼睛的。”又叫來阿大:“阿大啊,你陪著明月走一遭吧。”
阿大眼睛頓時一亮,驚喜地看著夢寒月臉上,但又忽然黯然了,回絕一句:“我要是走了,夫人身邊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