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中青暗自翻白眼兒,她這架勢,哪裡是問他有沒有匕首,“喏!”根本就是知道他有匕首的。
但紅中青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這個遊戲羸弱的女人,拼命地剋制自己的咳嗽聲,一邊用匕首在這條地道的牆壁上刻字。
“走吧。”將匕首原封不動還給紅中青,夢寒月轉身,看了眼深深地地道,他們有著火把照明,近處勉強能看見,能見度卻低,再遠一點,黑乎乎一片。
“你在看什麼?”
“沒看什麼。”
“你剛才刻的什麼字?”紅中青又問。
“真的要走了。”夢寒月重新攀住紅中青的脖子。紅中青見她如此,不好再問。但心裡還是特別好奇,她到底都在牆壁上刻了什麼。
地道好長,終歸有走到盡頭的時候。
盡頭處,兩個熟人在等。
第二百九十章誰救了她?
“這下好了,青青綠綠藍藍都到齊了。”夢寒月笑。
“你若想找死,這時候我們兄弟三直接將你扔下,”紅中青說:“大不了被主子罰。”
“不敢惹你們凶神惡煞,快些走吧。我真覺得胸口淤著血。”夢寒月苦笑。這副破爛倒騰的身子骨,就怕是費盡了錢財,都難看得好。
從前想要的威風,到頭來只想要一副好身體。人吶,有的時候不珍惜,等習以為常的東西沒了後,就會萬分惋惜。
可惜,已經晚了。
“我三弟揹著你,他輕功更好。”這樣走的快些。
夢寒月並不忌諱男女大防,關鍵時刻,有些東西就不是那麼看重了。
但有一樣她還是很在意:“我‘死’的時候,聽見那男人封鎖了城門,現在整個蘇地都風聲鶴唳,人人自危。你主子能繞開這些搜查的耳目出城嗎?”
紅中青投來一記白眼,彷彿在說:你怎麼這麼傻?嘴上卻耐著性子解釋:“我們邪魔歪道有邪魔歪道的辦法,正道人士不屑,我們可不管。”
說話間,夢寒月已經昏闕過去。
“你”紅中青還想在嘲弄兩下,結果發現人已經昏死過去,大嘆一聲:“病秧子”,又嘀咕起來:“就不知道就這身子骨,還想一個人帶著孩子遠走他鄉。”
最小的怪胎三弟,卻突然說:“別說了。”
“怎麼就不能說了?主子也奇怪,居然答應了她的怪條件,一年後讓她走。這一年,留她在身邊照顧小小姐。這風一吹就倒的身子骨,我看主子這回做了賠本買賣了。一年補藥,就得和流水一樣去了。”紅中青還是喋喋不休。
紅中藍兩眼一眯,頓時一股勁風直接打向他哥,手下絲毫不見手軟。
“你做什麼,三弟!”紅中青險險躲開,才驚駭地看著紅中藍。卻見紅中藍一改往常,不於世故的眼泛著冷光,氣息內斂,“叫二哥別說話了,噪。”原來是嫌吵。
紅中青忍了忍,最後屈服在武力之下。
三人抵達一處河畔,有漁船等候在此。
上了船,小小漁船,船艙中坐著個紅衣男子,手腕有一女娃,身邊又有一個襁褓。
“主子,人帶到了。”
“嗯,喬裝開船。事不宜遲。”紅衣男子沉聲命令道。
怪胎三兄弟看得出來,特別尊重這個紅衣男子。
這時,隔開小漁船船艙和外界的破舊布簾子,被人從外面挑開。一個不起眼的婆子進來,看著三十來歲,“米湯煮好了,主。”開口聲音卻老邁,似四十好幾,奔五十的人。
紅衣男子可積極,從那婆子手中接過米湯,輕柔揉醒了懷中女娃女娃。不過看著也就十幾個月大,但卻長得結實。反觀一旁被隨意放置在床板上的襁褓裡,那嬰兒看起來還沒滿月,瘦瘦的,一副隨時會蔫兒了過去一樣。
紅衣男子舀了一湯匙的米湯放在嘴邊吹涼了,吹涼,再吹涼,試了幾次,確定不燙嘴了,才小心翼翼哄著懷中女娃吃:“爹的小棉襖,來吃一口米湯。”
好在船艙裡只有那婆子,紅衣男子,兩個娃娃,還有夢寒月。夢寒月昏死,那婆子卻對紅衣男子一系列的動作習以為常。她在等。
等紅衣男子將空碗遞給她,她才福至心靈,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又從外面盛了一碗米湯來,這回卻是安靜地抱起床板上的嬰兒到角落,準備餵食。
“我來。”一道聲音輕巧響起,人很虛弱,聽聲音就可以聽得出來。
那婆子一驚,端著米湯的手一抖,差點兒就沒端穩了,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