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姐姐這麼得娘子的看重。應該知道娘子這兩日都在屋子裡做什麼吧?”
綠蘿眼中閃過警醒。淡淡回道:“奴只是一個下人,哪裡會知道主子在做什麼事。”
綠竹咬牙,不甘心地又問:“怎麼會呢?這兩日,不都是綠蘿姐姐照顧娘子的嗎?再說了,這娘子也真是愛裝模作樣!我看她目不識丁。偏偏還要綠蘿姐姐找來一套文房四寶放在她屋子裡,附庸風雅嘛。”
“你胡說什麼!娘子會寫字!”綠蘿如今崇拜醜婦。何況叫誰看到那颯爽英姿,殺敵勇猛,都會對醜婦另眼相待!
見不得綠竹編排她心目中的巾幗!不禁沉了俏臉,冷聲喝道。
這下不得了了,她這話徹底是挑起綠竹心裡的委屈。
綠竹滿嘴酸味兒說:“綠蘿姐姐如今倒是好了,得了娘子的信任,處處都維護這娘子嘛。哼,還主子呢!她算哪門子的正經主子?別以為她跟著南宮大人身邊,將軍仁厚,看在南宮大人的面子上,讓她住進了將軍府,她就真的是將軍府的貴客了。”綠竹看綠蘿氣紅了的俏臉,心中快慰極了。
不免趁著這個機會,再次奚落道:“還以為大家夥兒都不知道她賤民出身。哼!綠蘿,叫你一聲姐姐是看你年紀比我大,你還真當你就輩分比我大了?蠢蛋,巴結著一個無知村姑,看你能得什麼好處!”
綠蘿氣白了臉。
她身後屋門開啟,止住了她下面的話。
綠蘿見她身後敞開的屋門下站著的醜婦,抿抿嘴:“娘子,你別聽她胡說。娘子可厲害了,她們沒有親眼所見,綠蘿卻有幸見到。”
這是說的那一次醜婦策馬殺敵的事兒。
醜婦點點頭,剛張嘴,一旁的綠竹一想到反正她剛才那話已經都得罪了這醜八怪,乾脆負氣地繼續羞辱醜婦。
“綠蘿你眼瞎了!她一個無知的村姑,哪裡厲害了?不就是一個煉鹽法嗎?切。這方法說不定根本就不是她自己想出來的,說不定是從哪位高人那裡偷學的。你敬重她?你別傻了好不好?”
醜婦敞開的大門,綠竹的方向正好能夠看見屋子裡桌上放著的文房四寶。還有桌子上散亂的亂七八糟的筆墨紙硯。再一掃地上夭壽哦,這才兩天時間,這女人把她們將軍府的客房糟蹋成什麼樣子!連地面都沒放過!
亂七八糟被扔在地上的紙張,蜷成紙團兒地這裡一團,那裡一個的!
“說什麼會寫字!這根本就是糟蹋咱們將軍府的東西嘛!一個人鬼鬼祟祟躲在屋子裡,又要了紙筆。啊啊!我知道了,你不是會寫字嗎?說不定你是突厥人派來的探子,這兩天躲在屋子裡不出來。就是在寫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一旁的綠蘿氣煞了一張俏臉,她手中端著托盤顫巍巍,托盤上的空碗被顫得作響。“綠竹你快閉嘴!你沒見過娘子殺”突厥細作的時候的狠樣!
她話沒說完,醜婦微一擺手,綠蘿生生吞下下面的話,只恨恨地瞪一眼綠竹,鼻中哼出一聲怒氣。
“殺?殺什麼?殺雞啊!”綠竹其實一開始並不想得罪醜婦。只是她問綠蘿一些話,結果什麼都沒打聽到,還被綠蘿喝住。自覺得很沒面子,眼下府上的人就在拿她和綠蘿比。
她倆原本都是陳老夫人屋子裡的二等丫鬟,在府裡也是有體面的。
在陳老夫人那裡的時候,府里人就拿她們對比。但有陳老夫人在,因此也沒出過大岔子。
但現在被調過來照顧一個村姑,她在府裡。走到哪裡都有笑話她的聲音。這也算了,因為這件事,這群人更加放肆地拿她和綠蘿比較。
“比較”這種事情,贏了的一方自然是千好萬好,心裡舒坦。但輸了的那一方就怎麼地都不舒坦。
綠竹就是輸的那一方。所以她和綠蘿之間的矛盾在不知不覺中激化。
現在又經過這麼一件事情,綠竹徹底怒了。
人失了理智。就開始口不擇言了。
偏偏她編排醜婦的話被當事人當場聽到!
綠竹頓時豁了出去,心想,乾脆徹底得罪這不知打哪裡來的醜八怪,好讓老夫人將她調回身邊。
也不是不怕這件事讓老夫人知道,狠狠責罰。
但綠竹心想,她是陳家的家生子,老子娘都是陳家的忠僕。她自己這些年在老夫人身邊做事有妥妥帖帖,小失誤是有,但從沒有過大失誤。
老夫人看在她照顧有功的份上,難道還會為了一個不知打哪兒來的無知村婦打殺賣了她嗎?
最多就是為了做給這醜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