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如深海的魚在遊走,穿梭在巴黎的街頭,最後,在一處停留。
蘇冉萬萬沒料到,他會開著車帶她來這個地方。
這裡是她常常帶著冰妞來的地方,旋轉木馬,在這裡,曾經不止一次留下過她和冰妞,甚至還有慕承三人歡樂的身影。疑惑轉頭看著厲冥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帶著她來這裡。
身後,卻空無一人,只有一盞盞路燈在靜靜閃動著光暈。
眸底微微一怔。
再轉頭尋找他的身影,卻聽到耳畔揚起旋轉木馬執行的音樂,滴滴答答地流淌著歡快的節奏,每次聽到這個音樂,她的心情都會很好。
大半夜,旋轉木馬竟然開了,周圍的彩燈也閃動了起來,一連串星星點點的光影映著夜闌上空的星子,幾乎是天地之間連成了一片。
厲冥禹從一旁走了下來,她徵在了原地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身影。
他的眼眸倒映出她在彩燈閃耀下的影子,美得那麼剔透,如同一尊玻璃娃娃,髮絲在夜風下輕輕撩動著,她的眼眸是那麼疑惑,落在心頭,像是一隻迷了路的麋鹿,令人心生憐惜。
“為什麼?”待他走近,她忍不住問了句。
他淡淡勾唇,可笑,始終不及眼底,抬手輕撫了她的髮絲,眼神卻總是顯得那麼遙遠,遠到無法觸及。“只是突然看到了這個地方。”
蘇冉聽得一頭霧水,又被他的神情所惑,輕輕搖頭,“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過來陪我。”低沉的嗓音落下,他大手一伸便握住了她的小手,扯著她走進了旋轉木馬,在木馬旁邊的家庭車裡坐了下來。
手臂微微一用力,命她跌落在他的懷裡。
這個家庭車,她和慕承曾經帶著冰妞坐過。
“厲——”
“噓,不要說話。”厲冥禹的薄唇輕抵在她的髮間,“就這樣坐在我身邊。”說完,他放開她,身子倚靠在一邊。
蘇冉有些不知所措,又被他剛剛的嗓音所惑,為什麼,他的情緒變得不一樣?他的嗓音明明還是一貫的低沉,可她為什麼會聽出一絲悲哀和不快樂?
真正不快樂的人是她才對,不是嗎?
於是,她不再說話,靜靜地坐在他的身邊,夜風撫過,他身上的氣息輕輕淺淺地鑽入她的呼吸之中,盪漾在空氣中,漸漸形成了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她整個人籠罩住,再收緊
旋轉木馬一圈一圈地轉著,在這樣一個靜謐的夜晚,兩人同樣靜謐的相處成了一幅唯美的畫面。
他坐在那裡,眼神始終是看著蘇冉的背影,她柔美地幾乎可以與周圍的夜色交織,她的髮絲在彩燈下折射出美麗的光環,忍不住伸出手,修長的手指卻在快要碰觸她的髮絲時停滯住了,一縷髮絲輕輕從他指尖劃過,像是一尾他永遠抓不住的魚,他想要留住魚的微笑,可到頭來,只剩下無盡的眼淚。
她的身影也像是那尾魚,幻化成一抹朦朧的光影晃動在他黑暗的眸光之中,他的眸慢慢變得柔和,柔和之中拉扯著一絲孤寂,他太熟悉這種孤寂的滋味,這是一種由心底的寒冷滋生出的孤寂,也許,只有她的笑容才會令他溫暖。
可她的笑,是留給了另一個男人。
心底始終是空著一個洞,所以才會有的寒冷,每一天都像是潮水一樣淹沒他的眼,無休無止。
這份靜謐令蘇冉心生一絲動容,她和他,似乎從來沒有這麼接近過,也從來沒有過這種相處的方式,轉頭,卻見他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這一次,因為她轉頭很突然,所以很清楚的捕捉到他眼睛裡的情緒,那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寂寞和寒冷,真實到令她也不由得心疼。
怎麼會這樣?
心微微一驚,手指卻不經意劃到了一邊。
“啊——”指尖被旁邊尖銳的螺絲劃破,她低叫了一聲。
厲冥禹眸光微微一怔,身子微微靠前,將她的手拉了過來。
蘇冉想要抽手卻被他攥得更緊,他靠得她很近,微蹙眉心的樣子全都映落在她的眸底,她可以感受到他男性特有的微熱體溫,下一秒,他竟然將她流血的手指送到了嘴裡。
手指傳遞而來的溼熱感立即竄進她的神經,強烈撞擊感官,引發一陣酥麻,“別這樣——”猛的將手指抽了出來。
厲冥禹凝著她,目不轉睛。
她下意識將流血的手指攥了起來,避開了他的眸,斂下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心底剛剛一瞬而過的惶恐。
他沒有再強迫她,時間像是凝固一樣,良久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