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楊夫人’這個稱呼,一度是我做夢都想得到的幸福。
做夢都想得到的幸福?我忍不住苦笑,原來真的是做夢才能得到的幸福。我以為,憑著日復一日的相處,他會漸漸的發現我的好,他會對我日久生情,他會慢慢的愛上我20年後,我才明白,原來這一切只是‘我以為’,也就是所謂的南柯一夢。
我常想,如果這20年裡沒有他,那麼現在的我又是怎樣的一番光景?或許我會像其他的女孩子那樣談談戀愛,或許我會在別的男子那裡獲得寵愛呵護,或許我們會步入婚姻的神聖殿堂,然後生下我們的小兒子或者小女兒可偏偏,我遇到了他。從此,我的世界裡再也容不下別人,心心念念朝朝想著的只有他,只有他。
前幾天,柳媽無意間收拾出了一本影集,那本影集很舊的樣子,她就擅作主張的把它扔掉了。誰都猜不到我在垃圾桶裡看見那本影集時的心情,我無法抑制的衝她大發脾氣又喊又鬧,最後,我抱著那本影集哭了。
那天,我一張張翻看著裡面的照片,午後的陽光照在我的肩膀上,我紅腫著雙眼回憶起我與他之間的點點滴滴。
20多年了,這麼長的時間,我該從哪裡說起呢?
7歲那年,他10歲。在楊家的後花園裡,我們初次見面,五月的陽光燦爛的落在他的臉上,那時的我尚且不知道什麼叫做帥氣,只覺得他長得就像童話故事裡的小王子那般好看。
8歲那年,他11歲。在我生日那天,他送給我一個漂亮的芭比娃娃,我笑著喊他‘阿堯哥哥’,他摸著我的小腦袋輕聲微笑,眸若生輝。
9歲那年,他12歲。期中考試我的語文沒考及格,為此捱了爸爸的一頓訓斥。我跑去找他哭訴事情的經過,他笑著聽我抱怨完,然後牽起我的手送我回家。
11歲那年,他14歲。假期裡我被爸媽鎖在家裡補習功課,200多道因式分解,在我做的快要吐時,他突然出現在客廳門口,左手勾著我家的鑰匙,右手提著我愛喝的鯽魚湯。
14歲那年,他17歲。恰逢情竇初開的年紀,讓我很不爽那些整天圍繞在他身邊的女孩子們,所以在他家門口,我微仰著眸看他俊朗的模樣,說我不喜歡她們。他只是笑,並不說什麼。
16歲那年,他19歲。我已經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子,開始穿裙子,留長髮,講話細聲細氣,笑的時候只露八顆牙齒,只為能在他的心裡留下幾絲溫柔淑女的模樣。
18歲那年,他21歲。週末的時候他來學校裡看我,淺藍色的山地車橫穿過校園裡的主線道,我坐在他的身後,看著他被和煦春風灌滿的白色T恤,幸福的簡直要飄起來。
19歲那年,他22歲。我考上了他所念的那所大學,為表慶祝,他請我去了校外的餐館吃飯,很多人都用曖昧的眼光看著我們,他卻毫不在意,自顧自的往我碗裡壘起了一堆小山,我紅著臉吃下,心裡雀躍不已。
20歲那年,他23歲。他去美國的那天,我站在機場門口不敢再向前一步,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求他留下來,我怕自己會對他造成困擾,所以,我只是仰頭目送著他的班機離開。他發來簡訊說:不夠朋友啊,都不知道來送我。看著那幾個字,我蹲在機場哭到不能自已。
22歲那年,他25歲。元旦的時候,他在大西洋那邊郵遞來一張賀卡,暗紅色的燈籠,璀璨奪目的煙花,淡金色的祝福,雖是一張很不起眼的賀卡,我卻高興的失眠了整整一夜。
23歲那年,他26歲。在機場門口,他一把將我抱住,低聲在我耳邊嘆息,阿靜,我終於回來了。看著他已漸成熟的俊秀面容,我忍不住踮腳吻上他的臉頰,他先是一愣,然後笑著揉了揉我的頭髮,說我的阿靜妹妹長大了。
25歲那年,他28歲。他接管了伯父的致堯科技,那段時間,他忙得幾乎是腳不沾地,沒過多久他的胃就被拖垮了。我勸他不要這麼拼命身體要緊,他垂著眼眸笑,不說什麼。
還是25歲那年,伯母突發腦溢血入院。那天,他領著一個陌生女子前來探望,他對她的熟稔以及溫柔讓我瞬間陷入了慌亂。可是,我怯懦的不敢問他,我怕答案會像我猜測的那樣難以令人接受。所以我私自約那個女子出來,意圖從她的嘴裡套出點什麼,結果卻不盡如意,在她面前我儼然成了那個跳樑小醜,可笑無知。
26歲那年,他29歲。當著眾多媒體的面,他突然宣佈他的未婚妻已飛往法國攻讀碩博學位。我忘記了當時的反應,只記得‘未婚妻’那三個字一直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