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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不仗義。

初塵橫握球杖,眼睛只是掃過薄清揚與舜英、舜華等人,並不停留,因為她知道這些人即使有功夫也得深藏不露,不足為懼。她走向領頭的侍衛,中途將球杖丟下——她不是去打人的,她是去好言相勸的,拿著傢伙多沒誠意。

“傾之不在,請諸位先退出綰芳苑如何?”

想必任何一位男子對上這麼個相貌美麗、身份特殊,帶著燦然笑容客客氣氣、禮讓三分地與他有商有量的女子心裡都會先軟一軟。侍衛小退一步,抱拳為禮道:“我等的任務是送清揚夫人入主綰芳苑,其餘一概不問,請夫人見諒。”

竟然還是拒絕。初塵不以為意,微微一笑,“一定要進?不能商量?”

“一定要進,沒有商量。”

“若我執意不肯呢?”初塵帶著一絲好笑看那侍衛。

侍衛神色一凜,肅然道:“那夫人就不要怪我等粗手笨腳打壞了院裡的花花草草。”風雲兩衛直接對帝君負責,對陛下的命令不敢怠慢、不敢有誤。

初塵背身過去,“那好,既然我們說不通,未免傷及無辜”猛然轉身出拳。侍衛一驚,閃身躲開,初塵明然一笑,“就你我二人決一勝負吧。”

侍衛略一皺眉,根據初塵剛剛打來的一拳——力度不大,出拳不快,手臂不直,下盤不穩——迅速做出了判斷:花拳繡腿而已。既然如此,侍衛想,這倒是解決問題最快的方法。出手。然而他還是判斷有誤——高估了對手的本事。

初塵沒能躲開,生生受了一拳,隨著遒勁的力道趔趄著向後倒退,腳下一崴,整個人躺倒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腰正咯在偃月形球杖頂端。

“啊——”初塵痛叫一聲。

“小姐!”小花兒驚呼著撲了上去,扶起初塵,反覆問道,“小姐,你怎麼樣?沒事吧?”邊給她揩去臉上灰塵。馬上五個家丁眼見夫人拳腳上吃了虧,紛紛下馬抄起傢伙擋在初塵和小花兒身前,作勢一搏。

始料未及,侍衛也是一驚,但待定過神來,卻一抱拳,冷靜道:“勝負既分,請夫人帶人離開綰芳苑。”雖想不到後果如此,但這卻不是憐香惜玉的時候。

“你們”小花兒扶著初塵,轉過頭去待要怒罵,卻猛被初塵抓了袖子,後者借力撐起的身體忽然下墜,小花兒禁不住初塵的重量,隨她一起跌倒在地。

“小花兒我”吃痛的聲音彷彿從喉嚨裡勉強擠出。

小花兒慌忙爬起來抱住初塵,再看她時,後者已是臉色灰白,雙眼無光。

只是跌了一跤,怎麼會?

“疼肚子疼”初塵氣若游絲。小花兒向下看去,這一看嚇得不輕:殷紅的鮮血從初塵身下洇開,白色的衣服染了一片。

“叫叫大大嫂來”初塵捂著肚子,五官痛得糾結在一起。薄清揚心下一凜,她雖仍還是處子之身,卻也不痴活幾十年,這樣的血流不止看起來很像是由於撞擊導致了流產。而傲初塵本人似乎並不知道。

小花兒恍然明白,衝著家丁喝道:“快,快去請植蘭夫人!”又衝另一人道:“愣著幹什麼?快把夫人抱回屋裡呀!”一人衝出綰芳苑去找植蘭,一人抱了初塵回屋,一路上滴滴答答全是血跡。小花兒又驚又急,臉上汗水、淚水混成一片,她低頭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手,雙腿發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哭起來。

事發突然,眾人俱是措手不及,只能乾等著小花兒口中的“植蘭夫人”。不消一刻,植蘭提了藥箱與杜蘅、粟滿等人匆匆趕至。粟滿見小花兒跪在地上大哭,身上、手上、臉上都抹了血,幾步衝過去安慰道:“小花兒,別哭,別哭。你受傷沒?讓我看看。”說著掰開小花兒滿是鮮血的手仔細檢查,後者仍只是哭。

植蘭疾走過去,瞧了瞧地上的血跡,臉色一沉,面如霜雪,回身喝粟滿道:“小花兒無事,去請公子回來,快!”語氣之嚴厲顯見情況不妙。

薄清揚仰天嘆了口氣,看來她今晚要換個地方過夜了。但她並不為計劃的失敗感到遺憾,甚至有那麼一點愉悅——想想舜英、舜華和雲翼衛哭喪臉的模樣,難道不可觀嗎?她現在要做的只是靜靜的等花傾之來,看那個從未正眼瞧過她一眼,聽了她的悲慘身世也毫無憐憫之心的鐵石心腸的男人會是怎樣的反應。

季嫵說花傾之夫妻感情很好,薄清揚信,否則傲初塵不會放棄安逸的生活嫁給一個前途未卜的人;但薄清揚也不全信,焉知花傾之不是為了渤瀛侯的勢力才以感情“綁架”了他女兒?雖然她與花傾之接觸不多,但她感覺得到那種骨子裡的涼薄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