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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二曰書。白帛血書,約定生死,自傾之而下兩千七百一十六人皆書姓名,蓋掌印,休慼與共,生死同舟,無分去留,相互監督;

三曰隱。除入白虎衛的八百義士身份公開,七殺、破軍、貪狼三衛每人分發竹篾一塊,上書代號、職位、任務——只有本人及傾之與三衛首領知道。彼此相識,又彼此不識,行動時只認令信不認人;

四曰殺。違誓背信者,人人得而誅之。

言既在先,生死無怨。誰叫造反從來都是提著腦袋乾的買賣?

因傾之忙碌,初塵接到明月姬,也即薄清揚、清揚夫人的車架明日入城的訊息後只將字條折折塞在袖裡,並未遣人通知尚在錦官城西北崇山中“練兵”的傾之。次日,烏駒紅輦帶著諸多隨從嫁妝,又黑甲軍扈從,充街塞巷。

有頑童或尾隨其後,或翻牆頭、爬樹枝爭搶著想看新婦,他們點著獨個的喜炮,“啪”、“啪”的在安靜的天空中突兀地炸響,愈發顯得冷清。

“臭小子,看什麼看!回家、回家!”老漢用柺杖敲打樹幹,在樹下轉圈,朝上罵道,“小兔崽子們,不回家等著你們爺孃來打,看打不斷你們的狗腿!”

一群孩子麻溜地從樹上躥下來,鬨笑著鳥獸一樣散開。

被爺爺逮個正著的男孩不甘心道:“爺爺,我還沒看見新娘子呢。”

老漢擰了孫兒的耳朵就往回走,口中唸叨:“你這孩子這不懂事,什麼熱鬧都敢湊!黑甲軍跟前也是你們去的?早些年殺了多少你這麼大小的孩子?你是沒見過,你哥哥”老漢忽然哽住,眼眶溼潤:當年黑甲軍持刀闖宅,看見八九歲的孩子就殺,他眼瞧著大孫子被拉住去一刀戳了心口,而他因為反抗也被砍傷了腿。“唉”老漢嘆氣,這才隔了幾年,現在的孩子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孩子見老漢眼眶紅了,忙道:“爺爺,你怎麼了?”

老漢轉瞪孫子一眼,拉著他的耳朵,喝道:“回家!回家!”

“爺爺,輕點兒,輕點兒,疼”

“不使點兒勁兒,你就不記事兒!”

小孫兒的告饒聲和爺爺的訓斥聲漸行漸遠。大門掩閉的花府前徹底安靜了。

送嫁的侍衛上前叩門,無人應答,只好更大力的拍門。良久,聽見裡面像是有人疾跑中踢倒了花盆,罵罵咧咧了幾句。“吱”大門敞開道縫,探出個腦袋。那人先是一怔,繼而迅速變臉,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大敞正門哈腰道:“二夫人可算來了,夫人在正堂等好久了。”邊提上自己一隻腳上趿拉的鞋。

薄清揚身邊有舜英、舜華兩侍女,兩人對視一眼,舜華跳下車來。開門的不是旁人,正是粟滿,舜華見他邋邋遢遢,又搔首撓耳,全無正經,心知花府上下誠心為難,怒道:“什麼二夫人?清揚夫人乃是陛下御封,自該是正房正室。花傾之不親自迎出大門也罷,倒叫我們夫人去拜見花府側室,是何道理!”

粟滿見舜華生得雖不美貌,卻也稱得上清秀,說起話來卻這麼大脾氣,心道夫人說得不錯,果然不是好對付的。可這難不倒他。粟滿嘿嘿笑道:“誰正誰側公子沒交代,小人不知。不過清揚夫人入府不但要見過我們夫人,還得要見過行已公子和去罹公子的兩位夫人,她們可是夫人的大嫂二嫂呢。夫人快請,可比遲了,虧了禮數。”說著閃身讓路。

舜華既來錦都,自然早對傾之等有所瞭解。她知道子車行已與況去罹是花傾之的異姓兄弟,但在她看來那也不過是名為兄弟,實為主僕,讓清揚夫人拜見他二人之妻,豈不是以主拜僕?花府上下也欺人太甚。“你”舜華剛待發怒,舜英下車在她耳邊嘀咕了一句,舜華瞪了粟滿一眼,沒再多說。

舜英、舜華將清揚夫人攙扶下車,紅綃蓋頭四角墜著的小金鈴發出“叮叮”響聲。薄清揚掀起蓋頭,仰視“花府”二字,而後放下紅綃,輕移蓮步入內。

粟滿早聽說過明月姬——清揚夫人——是帝國最美的女人,擁有最美的舞姿和不老的容顏,所以心下早有準備,可今日一見仍是看得目瞪口呆。

方才敲門的侍衛瞥他一眼,面露冷笑:怎麼?看傻眼了?

粟滿年紀不大,自尊卻強,怎麼能這樣就被人小瞧了?他四下轉悠,拎了塊磚,毫無徵兆地攬了那侍衛的肩,後者不悅,欲要拔劍,卻被粟滿按著劍柄頂了回去,一臉討打地嬉笑道:“兄弟,我們花府院子深,人又少,聲音太小聽不見。”他掂掂手裡的磚,“下次敲門要用這個。”說完不理會侍衛羞怒的神情,翻手將磚一扔,大搖大擺踱進門裡,暗道:夫人派他來做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