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眼前一亮,星眸圓睜——是破曉,他此生最得意的傑作!
“咔”收劍。陸子歸詢問道:“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嗎?”當年託他鑄這劍的人看起來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如今也已過了十多年了。
“不是,”陸風道,“是個二十左右的黃毛小子。”
陸子歸心中一驚:不是他?那是誰?但拿著這柄劍,想必與當年那人有莫大淵源。陸子歸對雲英道:“叫你大哥來。”又吩咐陸風,“請他上山。”
雪泥鴻爪
【章十五】雪泥鴻爪
陸風將眼蒙黑罩的傾之引至念恩堂,為他摘下黑布。傾之眨眼適應了一下變化的光線,抬頭見正北主座上是位四十開外的中年人,膚色古銅,青藍布衣,一身質樸渾厚之氣,傾之暗思:是能鑄造出破曉那種古拙寶劍的人。
主座右邊是個二十出頭、眉清目秀的青年,左側則是個身佩寶劍、英氣勃勃的少女。兩邊分列著子歸山的莊眾,身著武服,腰間挎刀。
傾之在左鶩處見過陸氏父子的畫像,知道那一長一少便是陸子歸、陸雲生父子,少女卻不知是誰,只是單憑相貌倒比陸雲生更像陸子歸些。
傾之舉手齊眉,對陸子歸揖手執晚輩禮,“晚輩花傾之見過陸莊主。”又側身對青年抱腕,“陸少莊主。”
青年側頭看向父親,後者凝眉,沒有答禮。
倒是那相貌英然的少女斜起眼來,露出不屑和質疑,挑明瞭道:“花姓乃我錦都國姓,‘傾之’更是我公子之名,你是什麼人膽敢冒充王族?是何居心!”
陸子歸沒有斥責女兒無禮,而是安靜地注視著堂下劍眉星目的青年。
傾之不答反問,“國已不國,何來國姓?王族覆滅,何謂公子?”
少女按劍憤而起身,“手中劍在,心中念在,國恆存!”
傾之重新打量少女,方臉頰,寬額骨,眉峰高挑,雙眸冷睿,一臉比男子更甚的倔強。傾之對陸子歸笑道:“若未記錯,杜宇師傅家的小云英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槍。”轉對少女道,“你‘搶’過我一隻犀牛角雕花小弓,還記得嗎?”
雲英怔住,她確實有一隻犀角小弓。父親說是她小時進宮從二公子那裡“強奪”來的,公子雖不情願,王妃卻喜歡她機靈潑實,便替公子做主送了她。雲英看著傾之,蹙眉不語:畢竟不能憑一個玩意兒就相信他真是公子。
“雲英,不得無禮。”陸子歸這才緩緩開口。雲英低頭,半信半疑的坐下。陸子歸示意手下為傾之鋪了坐席,“請坐。”傾之謝禮跪坐。
陸子歸道:“小女恰巧是叫雲英,但陸某並非杜宇。”
傾之笑笑,也不說認錯人,只道:“杜師傅我只見過一面,倒是杜夫人有幸見過三次,她是個溫婉清麗的人,眼角下有顆淚痣,我至今記得很清楚。”他說話時注意著陸子歸的神態,後者由緊到舒的眉頭,由努力壓低到自然平起的嘴角,由很深很專注到放淡看遠的眼神無不說明他就是杜宇。“我見過子歸山莊的劍,”傾之續說道,“陸莊主倒與杜師傅一樣精於鑄造,堪稱大師。”
“花公子言重了。”陸子歸謙道。傾之心下琢磨著陸子歸的用詞:他稱他“花公子”,而非“公子”,說明他仍然懷疑,仍不認可他的身份。
陸子歸早就聽說“公子”回來了:苛稅減免轟動錦都,贈醫施藥美譽流傳,錦官城出了這樣的人物,子歸山莊怎麼可能不關注?不錯,他是為錦都百姓做了好事,可不要忘了,商晟賜還了王宮,封賞了五千食邑,甚至山莊手下打探到花傾之與圍剿子歸山的左鶩、鄔哲也有往來。陸子歸併非不相信眼前的花傾之就是錦官城內被人稱頌得沸沸揚揚的花傾之,他所懷疑的是這個花傾之從頭到尾就是假的,根本就是商晟的誘餌和圈套,根本就不是錦都的公子!
陸子歸握起身邊破曉,問道,“不知花公子與這劍原本的主人有何淵源?”
傾之笑道:“這劍是杜師傅所鑄,陸莊主也認識它原本的主人嗎?”
陸子歸反問,“花公子怎知鑄這劍的人就是杜宇?”
“破曉是家師十多年前請杜師傅用一玄一銀兩柄寶劍合鑄而成,玄劍是錦都的百花殺,銀劍是家師的佩劍鳳骨,也叫細君。”傾之看著陸子歸驚愕的神情,微笑,“大概杜師傅自己也不知道擺在他面前的兩把劍有這樣的來頭,而他更不知道請他鑄劍的人竟是鳳都的殿下。”頓了頓,從頭說起,“常熙商晟合力攻打錦都之前,先父因有不祥預感,傳信將鳳都殿下請來錦都。殿下嗜劍如痴,父親便以百花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