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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將黎,將離!初塵起初覺得兆頭不好,可當她拔刀出鞘,一道寒氣鋪面,光清如水,刃薄如風,堅可鑿石,利可破天,那兆不兆頭的事便全被拋諸腦後了。她曾見傾之用過,可他以前從不捨得給她把玩,這回既送了她,那可得好好瞧瞧。傾之見初塵翻來覆去的新奇勁兒,已經開始後悔——別沒防著賊,倒先傷了己。好在他知道初塵性子不定,對這些玩物從不長情,不過新鮮一陣子罷了,即便如此,還是忍不住從旁提醒,而初塵只顧點頭,口說“知道”,卻其實漫不經心。

民間傳說將匕首壓在枕下可以辟邪,初塵玩賞過後,收刀入鞘,塞在枕下,心想有刀如此管保惡夢不侵,百邪不近!可誰知當夜晚來風雨,竟真出了怪事。

鈺京。當年攻進帝都,佔了王城,商晟沒有效仿前人將宮殿夷為平地,以示前一王朝的徹底覆滅——在他看來,那是懦弱的表現,真正的掌控在心,而不是形的毀滅。他接受了常熙和四百年常氏王朝留下的所有財富,卻沒有揮霍於宮殿的修建,除了翠薇宮改成了花園,明華宮擴建成雲池宮,這座巍然屹立四百多年,見證了無數風雨滄桑的宮殿在易主十幾年後幾乎保持了原樣。

含光殿。二十二年前,常熙在這裡大宴群臣,二十二年後,商晟在這裡大宴群臣。世事無常,風月如舊。當年在座有海都王傲佔,錦都王花少鈞,鳳都王顏白鳳、顏青羽,還有他,玄都王商晟,而如今,高高在上的人已經變成了他,封王已不存在於這個帝國,放眼望去,盡是文臣武將,帝國柱石。酒未飲,人先醉——的確,商晟有資格暢快大醉,從二十二年前的玄都王走到今天的君臨天下,失者甚多,得者甚多。

大殿中央舞蹈雜耍相繼登場,觥籌交錯,樂舞昇平。自從左都回來,大臣們明顯感覺到陛下心情不錯,甚至心血來潮,不節不慶的想起來請大家吃飯,於是有見風使舵者已又開始轉向左家,但更多的人是對商晟的恢復表示欣慰——這位堅毅如山、不認命、不服軟的陛下似乎真正從一年前的喪子之痛中走了出來。就連狐韌接到大宴群臣的聖旨後吹鬍子瞪眼奮筆疾書了一封參陛下鋪張奢侈的奏摺也安安靜靜地躺在這位直言的右相袖裡——陛下也是人,人孰無情?

然而狐韌不知道,其實商晟吝嗇得很,他請客,自然是有目的的。

酒喝了一半,商晟忽問,“左都何在?”

左都雖被貶為庶民,卻仍在被邀之列,然而他無官無品,只能敬陪末座。

左都起身,上前幾步,頓首道:“草民在此。”

商晟眯著眼睛佯作看不清楚,藉著酒勁裝糊塗,問道:“你怎麼坐那麼遠?”又指揮侍從,指指自己左右道,“來,賜座,在前面。”

侍從犯了難為:這位子該怎麼安排?將錦席鋪在東首還是西首?東邊是文官之首,左相蒙百無,西邊是武將之首,右將軍韓嚭,擱誰前面似乎都不合適。正這時,左都為他解了圍,他道:“一介布衣,躬逢勝餞,敬陪末座,不勝感恩。”

商晟卻搖搖頭,將醉話說到底,自以為幽默地打趣道:“你無官無品,朕也無官無品,你過來,與朕同坐。”說完還笑著以眼神詢問眾臣:朕說的在不在理?

大臣們面面相覷,他們可不覺得陛下風趣,對他們來說,這是一種暗示。

侍從如蒙大赦,於他而言奉命行事即可,既然陛下明說讓左都坐在他身邊,那就把錦席鋪在陛下身邊好了。侍從鋪好,商晟彷彿覺得不夠近,親自伸手拖了拖。左都起初不肯,但底下幾個人勸道“陛下醉了,陛下醉了”,他也就半推半就地坐了過去,只不敢離得太近,膝蓋只沾著席邊。然而他坐得遠,卻擋不住商晟歪了身子靠過來——他雖不能說陷害左都的人一定是韓嚭,但不管是誰,他打壓左家不錯,可同時商晟要讓所有人明白,左都是誰!

這還不算結束,又飲了幾杯,商晟忽然興致大發,揮退樂舞,要左都說說南征之事——若在清醒時,鳳都之敗必然諱莫如深,可醉意上來了,誰能奈何?

左都看看或心急擔憂、或事不關己、或幸災樂禍的眾人,再回頭看看商晟期待的目光,他似乎明白了今晚大宴的目的——因為他之前向商晟提起過一個人,這個人得到了商晟的認可,但由於南征失敗,他的智謀才幹無法讓眾人知道。

想通這一點,左都豁然開朗,胸有成竹道:“南征之事,草民已詳細稟明,要說起來,倒有一人可圈可點。”

“噢?”商晟饒有興致,“說說看。”

左都便將趙青投軍、救左驥、編死士、獻計策、燒糧草、側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