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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空乏,何也?予之寥寥,取之無度。窮天下之財,八風臺起,用天下之力,黷武窮兵,是故亡常氏者非天也,自取之。陛下御極,輕徭薄賦,節用愛民,使倉廩實而衣食足,百姓愛之,天下以興。然觀天下田賦,三十而一,何獨錦都十之稅一?使錦都之子民非陛下之子民耶?豈有親疏厚薄乎?惑矣。”日曜殿內,右相狐韌身著紫色官服,昂首闊步於朝堂之上,慷慨陳詞,質問同僚,質問帝君。他人極乾瘦,只那一雙眸子,明星煌煌。

商晟聽狐韌舊事重提,心下不豫,但也懶得理睬,於是以手支頤,闔眼假寐。無非是天下蒼生大到不可能有錯的道理,罷了,任你慷慨激昂,我自巋然不動。

商晟聽與不聽,愛不愛聽,從來不是狐韌考慮的問題,即使陛下心不在焉,他猶自說得抑揚頓挫、感情飽滿,“或曰地力有不同:北地苦寒、南土貧瘠。誠也。或曰民風殊相異:海都重商,錦都重農。亦誠也。然誰為陛下獻此言?吾請誅之。是陷陛下為天下之陛下,而獨為錦都之帝熙也!”

“帝熙”二字格外刺耳,商晟雖沒睜眼,卻猛地擰起眉頭,沉下臉色——錦都賦稅過重一事狐韌上本提過兩次,卻從未這樣言辭激烈。

常熙——那是亡國之君!

殿內有人拎起袖角擦汗,心中佩服之至:右相大人果然是言官出身哪。

對迫近的壓力狐韌並非毫無察覺,然而他卻是那種頂得住商晟威壓的人。

“錦都之地,有貧有富,寓軍屯於富,寓民耕於貧,使民耕貧土而納富賦,百姓苦之。此其一也;昔年戰亂,多死壯年,徭役繁重,不就農時”

“且慢!”商晟悠長而威嚴的聲音從大殿上方落下來,不大卻足以撼動每個人的神經。緩緩地睜開眼,緩緩地坐正,帝王眼中深深的疑問緩緩凝結成一種自信的篤定:狐韌從前講的都是“仁君”、“仁愛”、“仁政”那些籠統的道理,打不到點子上,隨便兩下便能被他擋回去,可這次不同——狐韌的話,有理有據。

“呈上來。”商晟道。

狐韌聞言面不改色,從袖中掏出一份奏摺,雙手遞給小跑下來的侍臣。

商晟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