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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梅竹馬之誼,便想湊個雙喜臨門:一喜是閤家團聚,二喜是洞房花燭。然而沈氏之死縈繞行已心頭不去,他不能將如此重要的事情瞞下而與植蘭成親,便將鈺京所見告之植蘭,不過隱下自盡不說,只說沈氏乃是病故。原以為兩人的婚事只能暫且擱下,卻不料植蘭將自己關在房裡一夜,第二日便問行已是否願意穿喜戴孝在她母親的靈位前與她成親——十年亡國恨,十年骨肉別,愛太少,恨太多,歡喜太少,悲傷太多,她再不想流淚了,她想讓母親看著她找到個好歸宿,放心走好。

“國既破,家還能全嗎?”行已一聲嘆息。傾之沉默。

“可我們的家越來越大了啊,原本只有趙師父和你們兄弟三人,後來有了我和小花兒,現在又多了植蘭嫂嫂,等將來二哥也成了家,等將來有了小侄子、小侄女,我和傾之也”初塵略紅了臉,頓了頓,“一群孩子嘰嘰喳喳滿院子跑的時候,我們的家也就全了。我們的家全了,也要讓百姓的家也都全了。百姓的家都全了,國也就有了。”輕柔溫婉的聲音如同早春的風,吹開微寒。

行已長初塵八歲,平素看她只覺她是個孩子,可這一番話卻令他刮目相看:若有朝一日傾之稱帝,初塵便是母儀天下!

一群孩子嘰嘰喳喳滿院子跑嗎?就像他和大哥和窈瑩?不,還要更熱鬧——傾之望著初塵,微笑從眼眸最深處翻湧出來:真是令人嚮往啊。

去罹至晚方歸,初塵和小花兒已置好了酒菜,算做接風,因植蘭行已還戴著孝,也不便太過豐盛,又問過行已植蘭喜食素淡,菜式便清湯寡水了些,看得平日裡無肉不歡的傾之和去罹肚裡饞蟲抗議,相互慫恿著對方晚上出門買些夜宵。

去罹見了新嫂子自然也十分熱情,殷勤地問這問那,結果當然還是植蘭淡漠疏離的惜字如金。去罹不由納悶兒:他該不是哪裡言語不當,得罪了她吧?直到發覺傾之、初塵那廂裡一本正經的“眉來眼去”,面上帶著揶揄之色,才明白過來:看來新嫂子就是這個脾性,傾之他們早已知道,單就瞞著,看他笑話。

去罹兩道眼鋒射過去,咬牙切齒,心道:好你個花傾之!傾之卻佯裝無辜,掀起眼皮,慢條斯理的看回去:“怎麼了?”氣得去罹沒有脾氣。

植蘭不苟言笑,旁人便覺拘謹,初塵和小花兒難得“食不言”地裝了回淑女,只聽行已說了家中情形,諸如二老身體康健,大哥娶了親,兒子都有了兩個,老大七歲,么子四歲,而傾之也說改日要去拜訪子車伯父云云。

“陸子歸,善鑄劍。”飯後去罹與傾之、行已聚在一起,拿出一柄劍來,遞給傾之,續說道,“子歸山精於兵器鑄造,頗令黑甲軍頭痛。”

傾之接過劍來平端,迅速瞄了一眼劍刃,換在右手持劍,單眼瞄了劍身,而後隨意武了兩下,猛一振臂,利刃發出愉悅的錚鳴,均勻的漸行漸弱。

“確實是不錯的劍。”傾之道,又問,“還有嗎?”

“陸子歸四十上下,有個兒子叫陸雲生,他的全部經歷彷彿只從十多年前立足子歸山開始,再之前就像一片空白,怎麼查都查不出來了。”去罹搖搖頭,似對這個結果十分不滿。

傾之撩襟坐下,將劍放在桌上,“這麼短的時間,二哥查到這些已是不易了,更難得還得了一柄子歸山所鑄的兵器,”略一沉思,“不妨我給二哥一個建議。”

“什麼?”

傾之胸有成竹地微笑,“去查一個叫杜宇的人,或許會有意外收穫。”

“杜宇”行已輕喃,忽然想到,“你說的是錦都王宮的鑄劍師杜宇?”

傾之笑著點頭。“他是什麼人?”去罹問。行已道:“杜宇是當年錦都王宮最年輕的鑄劍師傅,我聽父親說起過他,以三十不到的年紀已然小有名氣,算來,當年的鑄劍名師如今正值壯年的,據我所知除他之外也無旁人了。”

“正是。而且,”傾之眼睛裡閃過一絲神采,“‘子歸’和‘杜宇’,本就是一回事。”“嗯。”去罹略一沉思,“若是這樣就好了,子歸山有三千精壯,如果能將這支勢力收為己用,對付商晟,我們就有了自己的力量。”

“不,子歸山的人必須死,”冷厲,“一個不留!”

“為什麼?!”行已、去罹吃驚地瞪大眼睛。

沒有回答,傾之倏然一道寒光掃過去,警戒的盯了門口。行已、去罹見狀,知道定是傾之發覺有人偷聽,也默不作聲,小心警惕。

花影搖曳。

推門而入,“說說為什麼?”是顏鵲——他並不經常回來。其實傾之早也猜到,無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