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就像在沙漠中垂死掙扎的人看到了綠洲,即便是海市蜃樓,即便會因此力盡而亡,他也控制不了自己向著幻境奔去的腳步
好在,這一通電話,是真正的甘霖,將瀕死的他,拉出了深淵她沒有厭惡他,也沒有疏遠他
活過來之後,又聽到了她的遭遇,不自覺又生出心疼,他想,這一次,真的不要再等了,說出埋藏了七年的話吧,不要再逃避,不要再害怕了沒有什麼,比失去她還可怕的!
他明明,愛得比誰都早!
12疑似情敵
程之勳站在門口,看著病床上微閉著眼,臉色蒼白的女子,搭在門框上的手輕輕地顫抖七年前初見,以為美人清冷如玉,四年前撕心裂肺,方知她淡漠之下藏著怎樣的滿目瘡痍,然而,三年前訣別至此,再沒相見,也再不敢相見。
德國街頭初遇,原以為不過驚鴻一瞥,笑觀美人如花,卻未料,美人入他師門,一點點侵蝕掉他的心,只是結局,卻是七年的生生熬煎!
大概是被盯得太久了,畢言似有所感地往病房門口看去,不覺微笑:“師兄,你來了!”
程之勳看著她的笑靨,不自覺將她四年前那面如死灰的摸樣與之重疊,兩者千差萬別,唯有那雙眸子,依舊像到了極點,甚至,幽冷更深,寒冰更重。
他以為,物是人非最狠,卻未料,至死也不肯變的人,才最傷!
“是啊,我來了。”隔了四年,還是來了
“坐這邊。”畢言衝他招手,明顯帶著見到故人的高興。
程之勳微笑,坐在她的病床邊,看著她:“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畢言有些羞愧地笑笑:“是意外意外。”
“依舊這麼不會照顧自己,依舊這麼輕信別人。”程之勳很不客氣地直言,眼底有心疼。
“你這麼快知道了?”畢言驚訝。
“外面的報道已經鋪天蓋地了,但我一直沒想到,那個被打的醫生會是你”程之勳嘆氣。
“下次我會小心的!再說,我實在沒想到周靜那個時候”畢言苦笑一下,周靜對她不滿,她一直都知道,沒想到會這麼極端。
“人心難測。”程之勳拿起一個蘋果,利落地削皮,“你又這麼不擅長人際。當年我初見你的時候,也以為這是個高貴冷豔不好相處的姑娘呢!”
畢言低頭,沉默。
“怎麼了?打擊到了?”程之勳戲謔地挑眉,心裡卻有幾分七上八下,以為提到了過去,又戳到了她不願意想起的事
“不,我在深刻地反省!多謝師兄的教誨!”畢言抬頭,一臉沉痛。
“噗”程之勳心底一鬆,被她逗樂了,“不錯,凍死人的本事又長進了!”
畢言也跟著笑了起來,三年沒見的隔閡彷彿根本不存在,兩人又回到了當年在實驗室裡的時光,沉重繁瑣的任務中透出簡單的生活之趣。
程之勳將手裡的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隨手拿了個杯子,用牙籤戳了一塊,送到畢言嘴邊:“師兄大發慈悲,伺候行動不便的小師妹,來,張嘴!”
畢言也不和他客氣,吞了一塊蘋果片,嚴重皺眉:“酸死了!”
“哪有?這蘋果賣相挺好的!”程之勳自己也吃了一塊,轉頭看向畢言,臉色沉痛,“小師妹,原來你連味覺都被弄壞了啊”
畢言瞥了某個嗜酸如命的人一眼:“師兄,我看我還是吃香蕉吧,只有這個不會被你的詭異味覺亂改屬性。”
程之勳一臉無奈地摸樣,放下手裡的蘋果杯子,認命地開始剝香蕉:“師兄我風度翩翩,溫文爾雅,不跟小姑娘一般計較。”
“那就把香蕉切成塊,再加點糖吧,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師兄肯定不會拒絕的,對吧?”畢言立馬順杆爬。
“好,加糖!你這小孩子似的習慣還真是一輩子都改不了了!”程之勳站起身來,開啟門,卻直直對上一個高大俊朗的男人。
他微微一詫,隨即溫和地微笑:“這位先生,你是來探望言言的?”
言言,這還真是曹辰小心翼翼地看了他家顧董一眼,嗯,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看不出喜怒。
“嗯。”顧行冷淡地應了一聲,錯身走進病房。
程之勳心裡奇怪,面上卻不顯,依舊走出去,給噬甜的畢某人找糖去了。
曹辰連忙跟著竄進病房,果然看到他家顧董大馬金刀地坐在一邊,存在感極強,卻什麼話都不說,剛剛明顯興致很高的畢小姐也恢復了往常的死氣沉沉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