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莫名地放鬆起來,一併放鬆的還有這段時間對謝爾清的執念。為什麼要那麼努力?爾清會養我的。她最後這麼安慰自己。她在心底對謝爾清喊:漏風口,快點回來吧,今天我被人冤枉都成了情聖了。
那天是九月一號,她18歲生日,她記得清清楚楚。
第28章 罪惡
她很自覺地走在紀英隼前頭,是直接走人的形式,都不想去寢室收拾東西。這是她的委屈表現。她有什麼錯。
她拽拽地站在車邊等著紀英隼解鎖。
紀英隼竟一言不發,按了電控,二人幾乎同時開了車門坐進車裡。
她沒坐到副駕駛座上去,只是開了後座的門躺了上去,她想睡一覺,而且是馬上。紀英隼把她的這種行為看做是挑釁,小哥兒給了他太多的例子,她喜歡破罐子破摔。
他沒說話,默忍了,開著車,眉頭卻越皺越深,牙齒越咬越緊,握著方向盤的手越握越用力,總之他是越來越生氣。
“嘰——”尖銳的剎車聲。
“咕咚。”她從車座上滾了下來。座椅之間空間極小,等她迷迷糊糊地反應過來,卻是怎麼也爬不起來,卡著了。於是她開始亂叫:“紀英隼!紀英隼!卡著了,快來幫忙——”
從什麼時候起,她不再一口一聲‘哥’了,能不叫就不叫,這種情況下她還是對他指名道姓。
“喂喂,死人了,來幫幫。”她不認為今天到底有多危險,大不了再去道館比幾次。她本就沒有錯,根本就不會表現出一副‘我錯了’的那種狀態,這便是別人認為的‘破罐子破摔’了。憑什麼就要自認理虧低頭一聲不吭地接受懲罰呢,這是小哥兒認的理,不過卻不是紀英隼要的理。
前面的人冷若冰霜,重新發動車子急速前行,似乎根本不想管後面弄得驚天動地的小哥兒。小哥兒喊累了也不見他有想來拉她一把的架勢,便哀怨著閉了嘴,把頭靠在前方椅背上又緩緩睡去,真的太累了。
他沒有想著去道館,現在他只是想把她按在地上結結實實地揍一頓,揍到她不再闖禍,揍到她求饒,揍到她不再不會把他放在眼裡。
停車已良久,他卻把手搭在方向盤上不出一語。狹小的空間只餘她的低泣聲。
他已沉思許久,也沒了剛才的怨氣,甚至開始為自己的突然豁然而苦笑起來。後面那個女孩他想呵護,她卻拒人於千里。他們已回不到曾經那種良好的關係——兄妹?現在他們什麼都不是,因為他不想承認,他是紀英隼,他更想要那種微妙的關係。這樣,他便可以等她,牢牢地抓住她,一輩子。她卻已自找了一個想牽手一輩子的人,就在他彷徨不定,拒她千里的時候。
他的豁然,是在這一片死寂中突然傳出她的哭泣時開朗的。她不開心,她在控訴。他閉了眼,心下告訴自己:放手吧。
她卻在那頭下了決心丟擲一句:“今天可不可以不打我,今天,今天是我生日。”
她本來想破口:你別憋著,要打就打。她深知,他是火山型,喜歡一瞬爆發,那便是威力無窮了。
她算得上是怕,可是現在又算不上。這一句話是她掙扎很久,出自內心。她對他一直心存幻想的。她是女生,不是麼?他明白她所想麼?她無奈而又悲傷,所有的人都不理解她,甚至她認的爾清又怎樣呢?連她自己,她今天卻是道出了左腦的反應。她累了。
但是內心的那種莫名的情緒她無法自己解讀。她對他又敬又怕,每次在道館,互相鞠躬行禮之後,她會有那麼點小小的釋壞,或者確切的說,是——高興。所有的一切離了他的視線範圍,她會無趣,感傷。似乎她就是為他而活。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心態。她只知,紀英隼待她不好,在她的世界裡,僅有的接觸人當中,他待她不好。
今天,她奢望他能不對她發火,不打罰她。
前面的人,始終說不出話來。她戰戰兢兢的話語對他的打擊是巨大的。對於他剛剛作出的決定很是應景,根本用不著你紀英隼來說決不決定放不放手,他如是想。在小哥兒眼裡他永遠是個惡魔,不是麼?
他本想表現地無所謂地說聲:OK。
小哥兒卻在他不經意的時候爬了起來,滿臉淚痕,“哥——”眼淚鼻涕竟弄進了嘴裡,她卻撕心裂肺毫無顧忌,“我做錯什麼了?你告訴我,我改,我改還不行嗎?我做錯什麼了”
他等她號啕得筋疲力盡趴在座椅上,然後說出了第一句話:“以後都不會管你,我會讓爾清回來,把你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