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癲瘋’。那個男生絕口不提摸胸事件,小哥兒是沒臉說這個事。
當她鐵青著臉看著周圍的人一臉懼怕地遠離她,她突然有想仰天長嘯的慾望,而且很強烈。
當她看到自己的課桌與四周的巨大距離,默然地把桌子搬到最後一排。她以為整個世界又要將她拋棄,藍佩佩卻倔強地把自己的桌子移到她旁邊,她說:“小哥兒,別理他們,我們管我們自己就行。”她原本緊繃的臉露了梨渦,一片雨過天晴,藍佩佩多像謝爾清啊,會寵她會保護她。藍佩佩在她的笑容裡看痴了,這是怎樣一個小哥兒?男孩的暴戾,女孩的心性。
小哥兒說:“我上一下廁所。”藍佩佩便跟了她出去。二人不管教室裡的亂七八糟,儘管已經有人去尋老師打小報告了。
藍佩佩站在她面前,堅定地望進她的眼裡,“小哥兒,我喜歡你。”應該是很難以啟齒吧,小哥兒看著她溼潤的眼睫毛,還有被她咬得發白的嘴唇,不禁覺得這個女孩可惜了——認識了她小哥兒,是個千不該萬不該的錯誤。
門口那個中年男人伸著手指,抖得不像話,兩瓣肥嘟嘟的厚唇硬是蹦不出一個字來。小哥兒看了發笑,是嘲笑。與她相向的藍佩佩看到小哥兒這樣的笑,睫毛的霧氣凝結成了水珠。小哥兒意識到的時候,笑容僵硬,那個班主任才蹦出‘混賬’二字,藍佩佩的嘴裡剛幽幽地飄出‘我很傻’,小哥兒的薄唇已覆在了藍佩佩的粉嫩雙唇上。
“嘻嘻,美人,味道不錯。”
那一句換來班主任的高分貝怒號:“紀曉鴿,家長,叫家長,混賬!混賬東西!”小哥兒挑釁似的無所謂地摸著下巴欣賞著藍佩佩的一臉驚恐。
班主任沒叫到紀揚,也沒請到紀夫人,紀英隼紀大人說是會來處理。政教處三個主任加上小哥兒的班主任,還有兩個當事人,當然還有打架事件的目擊證人,一干人等等著紀英隼的到場。
期間,主任只是查著小哥兒他們的檔案,倒是兩副主任嘰裡呱啦地一通教訓。什麼敗壞學校聲譽啊,什麼不知檢點啊,不要弄得世人皆知行不行啊,女孩子比男孩子還要兇悍以後怎麼辦啊。小哥兒是已經無所謂了,說那麼多能改變什麼呢,老頭子們真囉嗦。
藍佩佩的眼睛是紅腫的,本來她一直說著“不是這樣的”,但也沒說到底是怎樣的,老頭兒們說了:“你不需要怕,實話實說,裴老師可以作證的。”因為人證們已經把班級裡的打架事件認認真真的不添油加醋地報告過了,雖然沒有添油加醋但是缺斤少兩了。老頭們對小哥兒的印象本來就因為同性戀之說沒什麼好感。
小哥兒便破罐子破摔了,“我喜歡女的,有什麼辦法,一沒忍住就吻她了。那小子是欠揍,沒什麼好說的。”
“你你”中旬的班主任抖著手指氣得說不出話。主任倒是抬頭說話了:“紀曉鴿,說話做事都是要計後果的,逞一時之氣算什麼。”旁人一下子沒聽明白,但是卻說到小哥兒的心坎裡去了。
她小哥兒式的笑頓了頓,眨眼間又擺了回來,無所謂道:“後果自負,我知道,老師,隨便吧。”
“小哥兒——”藍佩佩作為一個十六七歲的女生,知道這樣的事件後果會是什麼,記過,處分,甚至退學,沒有哪一項她賭得起。現在的她只是有些愧疚,剩下的便全是迷茫不知所措。真正的同性戀是她。
年輕就是這樣,做了事不知道怎麼承擔後果,小哥兒又何嘗不是,她自以為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因為她的童年跟著的是紀英隼之類,他們的處事教會她的便是自己拿主意,但是她永遠不會很好地理解紀英隼要求她的那句——後果自負。
她想到過最壞的就是退學,她也想到就算這樣紀英隼會給她埋單,畢竟紀家丟不起這個臉。就算他不肯,還有湛秋,作為二哥哥,很多事情都是湛秋幫忙打理的。而藍佩佩呢,聽她自己說起過,父親只是一個工廠的機修工,家裡條件不是特別好,而且藍佩佩是獨生女。二選一,取其輕,很簡單的一道選擇題,小哥兒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當紀英隼把她扔進車裡的時候,她多少有些賭氣,憑什麼兇,兇什麼兇,我只是爾清寄託在你這裡的。她不知道紀英隼跟主任說了什麼,很簡單,躲一陣子,等風聲過了再回來,學校會明察秋毫。剛開學就轉學,在下一個學校的影響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關鍵是小哥兒不明不白的身份,到哪兒都不免會引起一陣風浪,所以這次的事紀英隼和學校達成共識,小事化了。
紀英隼會不知道小哥兒的個性,那男生肯定是欠揍的,但是想到那女生,紀英隼便皺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