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部分

瞞。還請王砦主儘速秣兵歷馬,以待大戰!」頓了一頓,側頭回望,痛心道:「看在她面上,只要你等全力助我守砦,前番做下之事,我我便既往不咎。」說到此處,又是重重一嘆:「只不知為何你等身為宋人,卻做金人走狗,喪了我箭營這等英雄弟兄!」言罷,向後一抓陸大安手臂,大步流星而去。

陸大安雖是粗豪,但也聽懂了折翎所言之意。想起生死不知的佟仲和花溪峽那場險些喪命的血戰,雙眉一擰,就要抽刀。恰此時,折翎如未卜先知般探手將其右臂緊握。陸大安只覺臂間一股大力無可抵禦,只得壓了怒火,乖乖隨行。

二人身後,安鴻對一切早就有所猜測,故雖不愉卻也未變面色。而一旁的風慎卻心思飛轉,一雙眼珠滴溜溜轉個不停。把折翎適才所言想了又想,再思及自己在克里斯蒂娜房中偷窺之事,只以為折翎念頭轉錯,尚不知巧雲亦非命王砦主做事之人。遂暗暗打定主意,為克里斯蒂娜提前報些資訊,以便得其信任、重提自山後脫身之事。甫一出門,便急切開口道:「折將軍、安公子,時間緊迫,不如我們分頭行事!折將軍自去安排穩當,安公子再出砦偵敵、謹防夜襲,在下這便回房準備寫予張樞密的信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折翎頷首道:「風先生所言極是!二弟,便依風先生所言。」

安鴻風慎雙雙拱手應諾,轉身離去。安鴻身法飛快,一瞬便沒了蹤影,剩風慎甩袖獨行。折翎望著風慎灑然背影,鬆開陸大安手臂道:「陸兄弟,你可信我折翎?」

陸大安粗粗出了口氣道:「折將軍說的哪家話?可是把我當外人麼?」

折翎緩緩負手於後,再問道:「擊退金狗與為箭營弟兄報仇,何者為重?」

陸大安雙拳一緊,甕聲怒道:「自然是為箭營弟兄報仇為重!佟仲至今生死不知,林童田力丟了性命,谷山李七重傷難起。這樁樁深仇,將軍不都說是那王砦主及其同夥所為!既如此,將軍為何阻我殺這狗賊?」

此時山風漸起,天邊一彎新月初升。折翎仰首遙望,有所思道:「此砦所處之地乃三國時西蜀諸葛武侯親選,鄧艾偷渡陰平時已被後主荒廢,不然鄧艾怎能成其大功?如今我西軍殘部守住大散關,金狗無計可施。遂欲效仿鄧艾,藉此路入蜀。此砦雖險,但我箭營弟兄能戰者僅餘七人,羽箭不過數百,如何抵擋金狗如狼似虎?唯得舉砦一心,事方有可為。如若此砦不守,放任金狗入蜀,則三分歸晉之故事重演,陝西路金狗搶掠屠戮慘劇亦將復現蜀中天府之地。我大宋山河破碎,百姓亡身喪家者何止千萬!這千萬性命,與我箭營兄弟性命孰輕孰重?若折翎仍是昔日江湖一草莽、此處亦非山河攻守之地,今日必斬此賣國狗賊於刀下,為佟仲及箭營兄弟報仇。可如今身為西軍一卒,當此緊要之地,身負江山重任,如何能肆意所欲、快意恩仇?大安,大安,箭營兄弟十數條性命與我大宋萬千百姓性命,又是哪樣為重?」

折翎方才對王砦主一番說話雖是鑿鑿,可巧雲入砦後所言所行不盡不實。雖強行壓下疑慮不問,卻在心中化作惴惴。如今揭蠱在即,難免懷了慼慼在胸。將胸中氣附在這一段話中,似自堅又似說與陸大安聽,語氣由平靜轉作激昂,再由激昂化作沉重,最後變探問收尾。一波三折,將心中鼓盪展露無餘。陸大安靜立一旁,將言語聽了個七成明白,卻把這情緒收了個十足。聞折翎探問,不甘之下略帶黯然道:「將軍所說諸葛鄧艾,我卻不懂。但砦子險峻,金狗要由此入蜀攻打我大宋,我是聽真了的。金狗殘暴,小種相公便是死在他們手中!為阻金狗入寇,我西軍同袍不知戰死多少。天殺的廝鳥在中原陝西又害了我宋人百姓無數,自不能再放這群牲畜入蜀。只是只是這箭營兄弟,就該白白丟了性命麼?這這這可怎麼處?」

折翎倏地轉身,將眼盯了陸大安道:「我等先殺金狗,後顧私怨。擊退金狗保住砦子之後,再與他算我箭營之事,如何?」

陸大安低頭看地、切齒抿唇、臉上刀疤微微抖動,半響方道:「別無他法,只得如此!」言畢將眼光一抬,撞見折翎殷切目光,猛然醒悟眼前人乃是自家將主,慌忙單膝跪地、抱拳垂首、轟然應道:「陸大安謹遵將軍差遣!」

陸大安被折翎扶起,卻見他不言不語,神情不屬。不知何故,亦不敢打擾,只好叉手立在一旁。此時,不遠處的議事廳中傳來杯盞及木椅破碎之聲,聲響之中,夾雜著幾聲喟嘆,充滿愧疚無奈。折翎聞聲回神,望議事廳搖首自語道:「雲兒近來面含悲苦,砦主牆上廳中亦帶愧疚,此事或有隱情,尚未可知。」言罷,一面想著如何向巧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