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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四名箭手之一伸手來探陸大安鼻息,其餘三人在他身上解箭。陸大安一把打掉來探鼻息的手,牛喘道:「老子只是吃了一刀,鳥事不妨!快解箭射退了圍兵,也好接應佟仲萬全。」

陸大安說話間,三名箭手已經解開了幾道捆縛,抱著羽箭往谷口送箭助射。探鼻息之人著手稍慢,便就近去解陸肩上所負。捆縛衣物才松,就聽嘩啦一聲響,數十箭鏃跌落在地。陸大安訝異轉頭去看,才覺得肩肉一陣劇痛,目光所及處是一枝赤翎箭尾。上下打量摸索方知自己右肩負的箭矢略高,剛剛向谷內奔跑時擦肩而過的赤翎竟是射斷了許多箭矢、釘在了箭捆之中。若不是背上刀鞘及鞘內鋼刀阻擋,怕是還要射斷更多。

探鼻息人也是一怔,繼而一邊卸箭一邊問道:「兄弟身子如何?可有不妥?」

陸大安在前襟處扯下布條,把手一推探鼻息人道:「不妨事不妨事,只可惜了恁多箭矢。你速去助射,我將這傷裹了,也來幫襯。」

探鼻息人聞言心喜,臉上雖佈滿疲憊卻也難掩對陸的欣賞之色,咧嘴一笑,抱了捆箭轉身去了。陸大安正張牙舞爪的胡亂裹傷,忽聽得谷口傳來低聲一令道:「空!」繼而數根弓弦聲響,卻只有兩枝箭矢破空飛去。

陸大安提刀向前,來在七名箭手側後,遠遠望見蒼髯老者已經退回圍陣中。谷口七名箭手排成一排、俱是蹲踞姿,每人腳下皆放了一堆箭矢,可身後箭壺中俱是空空蕩蕩。七人拉弓之勢齊整如一、絲毫不差,但每次卻只有兩人搭箭射出,其餘五人只是空拽弓弦。

對面圍陣中的金人首領一直在篝火最右處,只看見衝陣的陸大安頗為臃腫,卻未看清他負著許多箭矢。如此三四輪弓弦響後,金人首領面露喜色,還射了一箭之後便使胡語發號施令。圍陣的金人約剩了二十,聞聽首領發令後全都舉著刀槍、吼叫著往谷口衝過來。宋人裝束的幾人卻被蒼髯老者約束,未曾擅動。谷口七名箭手見金人中計,飛也似的掛箭張弓,一輪射倒六個金人,再一輪又是五個斃命。金人首領見勢不妙,聲色俱厲的招呼手下回撤。谷口箭雨隨之索命,數息之後,除兩個見機快的臂股中箭退回,其餘人均命喪黃泉。

金人首領見麾下死傷殆盡,不禁怒氣沖天、血貫瞳仁,哇哇叫著揮舞手中刀便要上前拼命。蒼髯老者一直斜眼盯著他,神色頗為不屑。此刻見他失了理智,也不上前,只是在地上拾起一小截焦木,屈指彈出。

焦木去勢甚猛,不偏不倚打在金將頸後。金將悶哼一聲,軟軟倒地。蒼髯老者再無動作,只是眯眼盯著谷口的七個箭手;他身後的幾個宋人唯老者馬首是瞻,也只是無聲無息的站著;僅剩的兩個中箭金人忿怒的盯著老者,卻並不敢有何行動;谷口的七名箭手此時已改蹲踞為立,箭矢搭在弦上,雙手略垂、箭鏃指地、留而不發。

時有朔風穿林,如鬼嗚咽,驚起鴉雀三五,啼叫分飛。谷前火光漸熄、遍地腥紅,死屍狼藉,箭羽林立。陸大安在七箭手旁側橫刀而立,幾欲前撲殺敵,卻覺得身前氣場平衡微妙,似是容不得自己挪動一分一毫,遂棄了妄動的念頭,便是呼吸都小心許多。

忽地,火堆中尚未燃盡的炭木噼啪爆了個星花,蒼髯老者聞聲而動,手中劍遞、腳尖一點,整個人如同一支利箭般向前突來。七名箭手中一紅面者張口大喝一聲」無景」,七個人熟練地變為三踞四立、開弓放箭。箭枝六平一拋,如電疾出。六平射箭矢化為兩個倒品字罩住老者左右胸前各處,一拋射箭矢只畫了個極小的弧便急急下墜,遠途先至,直奔老者額前。

老者冷哼,將手中劍盡力前伸、劍尖輕顫,將離前胸最近的兩支箭矢打歪,繼而提臂過頂,將劍刃豎置於面前,身子如風拂柳條般左右飄忽不定。拋射箭此時恰好飛至,狠狠的砸在老者的劍身之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其餘四箭有兩支被歪飛的箭矢帶的失了準頭,另兩支準頭仍在的竟被老者飄忽的身法差之毫釐地躲了過去,毫不停歇地飛入密林之中。

雖是人員傷損,八門闕一,但紅面箭手也未曾料想老者能單憑身法躲過兩箭,怔怔幾息,未出口令。老者似也未料到苦戰之餘的箭手仍有此等箭力,停下身形傲立場中,使凌厲雙眼往谷口掃視。谷前空地上寂寂一片,只餘老者手中劍被拋箭擊中後若龍吟般的回聲。

回聲漸弱,老者飛身再起。紅面箭手沉聲連發」無生」、」放休三杜」、」雙傷」三令,其餘箭手聞聽喝令入耳,便不停張弓放箭、身子也飛速轉為各種適合協同出箭的姿態,時而同踞,時而散立,時而密集於一,手中弓箭亦是平射拋射各不相同。一些箭矢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