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鴻愕然道:「什麼依依不捨?」忽又轉嘆道:「陸小安?也不知他與大安是否兄弟?不能如此湊巧吧!」
史天非拉著他往吳玠那裡去,呵呵笑道:「世間巧事不少!待翌日相見,一問便知,何須多念?十二之事,因我認識一人,精擅易容之術,故此」話未說完,營外有軍士衝至吳玠面前急報道:「稟將軍,金兵前部,約有一萬五千,領軍將領完顏沒立,拔營向原下開來。」
吳玠冷冷一哼,揚聲道:「整軍列陣!」一撩披風,按劍便走。安鴻與史天非對視一眼,急步隨行。
和尚原下,大散關前,兩軍對峙在此處難得的一片山間平地之上。安鴻雖功夫卓越、殺人無算,更和金人交手數次,卻是第一次看兩軍對壘陣仗,遂隱身士卒當中留心揣摩。只見宋軍陣列,背對原口,擺佈齊整,各部各兵,環環相扣。對面金軍卻是恰恰相反,人皆騎馬,全無陣列可言。吳玠恐金軍策馬衝陣,暗暗吩咐眾將預備對抗騎軍之法。對面金軍眾騎中,忽突出一將,持槊策馬,在兩軍所夾空地上奔了兩個來回,舉手中槊向宋軍一指,使宋語流利罵道:「吳玠鼠輩!可敢來與你爺爺納刺戰上十合?」
宋軍眾將聞言皆怒,紛紛出言回罵。金將納刺聞聲大笑道:「你等宋豬,都只會些口上功夫!嬌滴滴的母豬小娘在榻上向爺爺求饒,不想你等公豬也是一般!哈哈哈哈!」
宋軍聞納刺出言侮辱,個個怒火沖天。劉良嗣打馬來在吳玠馬前,雙目冒火,行禮道:「將軍,出戰吧!我軍雖少,但此地最適平戎陣,定可取勝!」
吳玠面容如常,搖頭道:「不可。完顏沒立謀略過人,怎會傻到譴將來單騎決鬥?此時故意示我以驕縱,定然設伏以待我軍。我軍若潰,和尚原及大散關門戶大開,蜀中危矣!」止住劉良嗣,嘆道:「此刻若折指揮在,便可一箭射死這金將!」
劉良嗣隨嘆口氣,又道:「將軍所言有理,可我等也不能任由那金狗挑釁,奪我軍士氣。末將去會他一會,將他頭顱來,晚上做好大夜壺!」
吳玠頷首,招手喚道:「高猛,與良嗣同去!」
高猛策馬而出,行禮領命。劉良嗣急道:「將軍!」
吳玠抬手止住他話語,鄭重道:「此乃戰場,非是江湖仇殺!那金將壯健,使得又是長槊,定是善戰之輩,切莫輕敵!」
劉良嗣聽吳玠這般說,嘿了一聲,拱了拱手,撥馬直奔納刺而去,高猛隨後緊緊追趕。納刺見二人來,也不答話,策馬提速,一槊直奔劉良嗣面門。宋地不產馬,軍中少良駒。劉良嗣不想納刺馬速快至如此,格擋不及,竟被納刺一槊當胸刺穿。後面高猛看見,睚眥欲裂,大喝一聲,抖手中槍直取納刺。納刺見他槍到,驅馬避開,將手中槊連同槊上劉良嗣做一大錘使,劈頭砸向高猛。高猛急驅馬向前,卻遲了一步。劉良嗣砸在高猛戰馬後腿之上,骨折筋斷,眼見活不成了。高猛坐下馬悲嘶一聲,倒地不起,將高猛一條腿壓在身下。納刺起手一槊刺入高猛脖頸,猛然一喝,竟抬槊將高猛人頭挑離身體,舉在空中哈哈大笑。
宋軍見交手只一合,己方兩員戰將便殞命當場,個個面上變色。納刺舉手中槊挑著高猛頭顱,在場間一邊驅馬狂奔,一邊罵道:「如此豬狗,怎是我納刺對手!吳玠!你這鼠輩,只會躲在娘們褲襠裡苦忍!可敢上前與我大戰?莫非,你連自己手下的豬狗還不如麼?」
宋軍將士盡皆色變,有的喝罵不止,有的面現懼色,獨吳玠面無慍色,默然不語。安鴻在軍中將情形看的真切,來在吳玠馬前道:「將軍,那金將勇猛,馬匹亦是神駿。但我適才觀那馬奔跑,起停轉圜之際,動作似有遲緩。若趁機攻那金將,可殺之!」
史天非聞言,亦行至吳玠馬前道:「將軍,安公子所言有理!屬下請戰!」
安鴻阻攔道:「我去最好!」
吳玠看了看仍在耀武揚威的納刺,搖手道:「欲殺此將,武藝馬術缺一不可。你二人武功超群,但馬術卻是稀鬆。若是步戰去,那馬重愈千斤,如風似電,你二人必敗無疑。」
三人商議,一旁曹武聽了個分明,策馬來到近前行禮道:「將軍,末將願誅殺此金狗!」
吳玠凝視曹武,問道:「你武藝與劉高二將相比如何?」
曹武思索片刻道:「不如。」
吳玠聞言搖頭道:「他二人雙戰尚且不勝,你不可輕出。恐丟性命,亦恐再打擊軍心士氣。」
曹武拱手堅毅道:「安公子所說,我皆聽在耳中。曹某自問馬術頗精,敢情將軍將坐下良駒借與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