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韜中之言,乃是舊時蜀中夔州守將高彥儔;言韜中之韜,便是趙兄先祖,舊蜀督監趙崇韜。折某少年於家中讀史之時,本是對三公抗拒大宋頗有微詞。今時與王兄、趙兄、高誦相交,自身亦差相與三公處境彷彿,方始感佩不已!」
趙破見折翎鄭重,字字句句發自肺腑,遂再還一禮,將折翎言語受而不辭,容色自傲而喜。數息後轉問道:「將軍,此戰雖是奪旗而歸,但敵將失威,定然不會甘休。砦中守衛多創,兵力又分,恐難久御。」頓了頓似詢問亦似自語道:「安公子和援軍不知還來得來不得?」
折翎抬頭望了望東方噴薄而出的曙光,又將眼光轉到一直倚在門旁的曉月身上,堅定道:「無論如何,安鴻定會依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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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安鴻亦要依約回砦!此間援軍無望,諸葛砦大軍壓境,我要儘早回和尚原求吳經略再發援軍!柒柒姑娘不要勸」
安鴻話未說完,便覺胸中一陣氣悶。想要運功調息一番,才發現肩骨劇痛、內力依舊十不存一,定了定神問道:「柒柒姑娘,我昏迷了多久?」
柒柒身上鵝黃衣裙略帶煙塵,顯是幾日未換。此刻聞安鴻詢問,關切答道:「整整兩日夜了!期間我探查過你的傷勢,亦想用內功助你恢復。可大哥的內力自成一家,經脈執行也與異於常人,只得作罷。柒柒看過了二姊來信,亦可猜到此時砦中狀況定是不佳,但大哥傷勢未愈、內力散亂,根本趕不得路。況且,大哥現下之狀,即便強行趕回,亦無所用處的。」
安鴻適才自查,知她所言不虛,雖是心急如焚,卻亦無可奈何,只得默默。柒柒見他心緒不佳,幽幽嘆了口氣道:「張浚是我孟門左使,本該受我二姊驅使,惟命是從。若是如此,無論哪路援軍,皆是水到渠成之事。可按照大哥醒來所說情形,這張浚反態已萌,恐是難制了。」
安鴻聽柒柒說話,忽醒悟適才昏迷方醒時只忙於道謝及互通名姓,卻忘記面前女子亦是孟門公主,不由奇道:「柒柒姑娘,你既在此處,孟門人眾難道不知以你為尊麼?亦或,可有什麼制衡張浚之法?」
柒柒面上一悲,歉然道:「家父去世時,我尚年幼。只記得孟門人眾在靈前分作兩派,一派以二姊、右使為首,主張延續家父遺願、獨立復國;另一派以長姊、左使為首,主張聯胡聯賊,以圖恢復。那時左使權大,強將右使派出山砦,去汴梁為官,又遣四長老陪同二姊去各處匪砦聯絡起事,最後竟將二姊留在先得月中,不許她回砦。而後數年間,再將忠於二姊的門人逐一調回、困在諸葛砦,使心腹接管了分佈各處的分舵與情報網。出砦為官之時更是強帶了我在身邊,美其名曰教授武藝,實則軟禁為質。為防面上難看,對外稱我是他女兒,假作對我百依百順,實則時時遣人監視。我我確是無能為力的!」說到此處,眼睛一亮,轉無奈為欣喜道:「長姊待我一向不錯,時常遣人來探我!我傳書與她,讓她與左使說去!」言罷,雀躍欲走。
安鴻急出聲攔阻,牽動傷勢,冷汗直流,待她停步,強坐起身將孟舞蝶隨師尊雲遊四海之事簡略敘述了一遍。柒柒聞後,神情落寞,靜坐無語。安鴻知她心中難過,欲分她心思,故作好奇地問道:「張浚既將你軟禁,你又怎會出入自如?秦氏脂粉店各處州府皆有分號,為何嫂嫂偏讓我送來閬州?」
柒柒收悲作喜,答道:「秦氏脂粉乃是我孟門兩大刺探情報處之一,此處分號那名老掌櫃是二姊在先得月時,暗中安插的心腹。二姊經常透過他給我寫信,偶爾亦會捎來些有趣的玩意。每次二姊來信,都是飛鴿傳書,此次卻是遣安大哥來送,老掌櫃覺得古怪,這才匆匆來尋我。我要去脂粉店見你,他說在府門處等我。我打點好一切出門,卻不見他。我看天色已晚,以為他會留你歇宿,明天再去不遲。結果隔天全城大索,不但尋不到你,連他也不知去向了。」頓了頓,又嫣然一笑道:「也不是每日出入自由,是要到他去輪值時拖住左使,我才可得便利」
柒柒話音未落,窗外忽有一人屈指彈窗欞。柒柒聞聲,忙將床幃遮掩好,囑安鴻噤聲,幾步跑到窗前,隔窗問道:「怎樣?城中還在查麼?」
安鴻在床上屏息凝神,只聽窗外那人答道:「依舊嚴密!左使可能起了疑心,準備明日索查府中及城中隸屬孟門、明教各處。」說到此處,輕咦了一聲,又道:「三公主,他是否已醒轉?若是醒了,便讓他速速離去,切莫引火燒身!」
柒柒也不管窗外人能否看見,對著窗欞做了個鬼臉道:「我偏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