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雅娉目露畏怯，盈盈卻是勝利在握般挑了挑眉，一臉沾沾自喜的得意。

將雅娉心虛害怕的表情一絲不落地盡收眼底，北炎煌心底一陣失望。不知道為什麼，他竟十分不希望她是這樣惡毒的女人。

“王爺？。”不約而同，兩人同時將期盼的目光望向了他，同時也將定奪的權利交到了他的手上。

“就照盈盈說得辦。如果你要清韻喝藥，您就先行試藥，否則，立馬端著你的藥滾，以後永遠不許你踏入夢華園。”

眉頭越擰越緊，深沉地瞥了雅娉一眼，又看了看懷中的清韻，北炎煌果決地下了決定。

“王爺？。”不敢置信地看向北炎煌，雅娉頓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王爺，您是習武之人，以毒攻毒，您該不陌生吧。如果我說這個藥對患有麻風之人是救命良藥，對正常人卻可能是致命的毒藥，您還會堅持您的決定嗎？”

滿眼乞求對望許久，雅娉卻在看到北炎煌無語轉向迴避的回應時，頓時心灰意冷，絲絲無奈的苦笑浮上嘴角，隨即慢慢地站起了身子，在他的心目中，她的命，根本一文不值是嗎？

眼角的餘光掃著備受打擊，無望起身的雅娉，北炎煌一心只想逼她離開，不管藥是否管用，既然的確有毒蛇的成分在，他不想清韻冒險，他也不想懷疑她，只希望這樣可以逼她死心放棄，也可以給盈盈一個說法，或者私心裡，他不希望因為這個給她任何的懲罰。

猶豫地看了床邊的兩人許久，雅娉還是在看到北炎煌手上明顯的血痕時，端起了手中的藥碗。

“公主，要試藥，奴婢來。”感覺到雅娉的行為，星兒擔憂地就想搶過碗。

“不。這個藥，你試不了。”

一個虛晃，躲過星兒的搶奪，雅娉張口將碗裡的湯汁一飲而盡，隨後丟掉手中的碗，如同她破碎的心，震響整個天空。

“公主？。”驚叫出聲，星兒嚇得眼珠子都差點掉了出來。

“王爺。藥，臣妾已經喝了。星兒，把藥留下。我們走。”努力壓制著心底翻攪的疼痛，不去理會北炎煌震驚的眼神、錯愕大張的嘴角，一字一句，雅娉近乎都是從牙縫裡擠出。

他的行為，徹底侮辱了她的人格，也摧毀了她的信任。甚至，他能感覺得出她那空洞眼神中僅存的失望與怨恨。

“王爺，如果有效，您最好也喝一碗。”

走到門口，雅娉身子一頓，終歸還是不忍心提醒了一句，而後頭也不回地轉身消失在北炎煌呆愣的視線中。

出了夢華園，雅娉拉著星兒就是一路小跑，直奔昭陽居，星兒擔憂得問了一路，雅娉卻只是趕路，緊咬雙唇，一語不發。

“公主，您到底怎麼樣。倒是說句——”

剛拐進昭陽居，星兒重複了一路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雅娉一陣輕晃，猛地向前摔去，噗嗤一聲悶響，頃刻間，紅褐的鮮血自口中噴湧而出。

“公主，您？。我這就去請大夫。”。

扶住雅娉，星兒看著地上紅中透黑的血，血色盡褪，差點當場癱坐了下來。

“不。不能請醫生。這件事，不能讓王爺知道，否則我的藥就白試了我沒事，星兒不要擔心，扶我起來，我自己想辦法扶我回房”

憋著一口氣，雅娉緊緊攥住星兒的衣袖，攔住她的去路，伸手抹去了她臉上的淚滴，艱難地走回屋子。

079　以血續命，主僕相依（1）

“公主，您要不要緊？。愛琥濾尖伐為什麼，您為什麼要這樣委屈自己？。為什麼要為一個不甚熟悉的外人犧牲自己的生命？。公主，您不能有事，星兒離不開你，現在怎麼辦？。”

將雅娉扶上床，抹著她嘴角的血跡，星兒淚如雨下，一滴滴垂在雅娉垂落的手背上、痛打在她的心上。

“星兒，別哭。放心，藥的成分，我比任何人都瞭解，應該可以的。蜈蚣、全蠍本來就是熄風解毒湯的成分，藥酒可以引蛇入甕，也可抵消大部分的蛇毒，我只是一時有些承受不起這藥的強力而已，幫我去採點菊花，找白芷、夏枯草、半邊蓮這幾位藥，還有最重要的一味——七葉蓮，另外，幫我找個叉狀的工具，我要取蛇膽入藥”

緊緊握著星兒的手給她安慰，雅娉氣弱遊絲交代著，卻始終未解釋，自己願意以身試藥，並不全然為了清韻，更多的是為了她名義上的夫君——北炎煌。她知道，這些日子，就算他可以僥倖倖免遇難，今日被劃破手背，怕是也無法躲過這一劫。

她居然無法眼睜睜看他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