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眾將到齊,賈老賊點將發兵,果真佈置了一個標準的冷兵器野戰陣容,讓擅長打硬戰的邛應和張世傑二將各自率領一萬五千步兵出營,組成兩個堅實的步兵方陣正面迎戰;阿術和楊晨煥各率五千大宋騎兵保護兩翼,隨時準備反擊;賈老賊則率領剩下的軍隊坐鎮大營,保護糧草輜重並指揮全盤。
天上的炸雷一個接著一個,雨也越下越大,地面流水成河,隨便一腳踩下去,地面積水最少都能淹沒腳背,雨點密集伸手難見五指。在這樣天氣裡,不管是騎兵還是步兵都行動艱難。至於獸筋所制的弓弦,在雨水中是一拉就軟,根本無法將箭鏃有力射出。見此情景,賈老賊乾脆把正面方陣裡的弓弩全部撤掉,換成刀槍以增強近戰能力。
剛調整好迎戰陣容,阿里不哥軍的五萬鐵騎已經殺到近處,蒙古鐵騎也確如其名的精銳,從望遠鏡裡去,地平線上的蒙古騎兵就好象一群蝗蟲般密密麻麻,無邊無岸,一眼看不到頭,發出巨大的馬蹄聲,甚至將天上的驚雷聲音都完全掩蓋。見此情景,就連賈老賊都有些臉上變色,暗暗驚歎於蒙古騎兵的聲勢之浩大。子聰和咎萬壽更是乘機說道:“太師,韃子的騎兵陣實在驚人,現在還只是阿里不哥韃子在中原的騎兵主力,要是他的漠北援軍到了,那聲勢就更加不敢想象。——我們的冒險戰術,太師是不是再詳細考慮一下?”
賈老賊笑而不答,知道子聰和咎萬壽是在婉轉奉勸自己不可固執豪賭,只是微笑道:“別急,先打一仗再說。”
說話間。阿里不哥鐵騎已經殺到陣前三里處扎定,迅速在雨幕中調整隊伍,組織衝鋒,賈老賊拒絕了好戰份子楊晨煥的乘亂進攻建議,只是靜靜等待蒙古騎兵調整,同時密切觀察蒙古騎兵的陣容佈置,藉以判斷蒙古軍隊的戰術意圖。只可惜雨下得太大,賈老賊即便拿著望遠鏡也難以觀察全域性,僅僅是看到蒙古騎兵在前陣組織了一個十分密集的衝鋒陣形,準備用蠻力衝破宋軍步兵方陣。賈老賊暗暗點頭,心中自言自語。“韃子沒用最有效的兩翼包抄,是因為暴雨中道路鬆軟泥濘,騎兵行動不便?還是如我所料,打算詐敗誘敵?”
在短時間內,賈老賊的問題無法得到答案,只能苦苦等候蒙古騎兵搶先出招。又過片刻後,阿里不哥軍隊伍中忽然響起整齊的口號聲,“大汗萬歲!阿拉——!”如雷口號剛歇,數量至少在兩萬以上的蒙古騎兵排著密集陣形,催馬小跑起來,幾乎是以步行一般的速度緩緩逼近宋軍方陣。見此情景,宋軍步兵方陣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少許騷動。
賈老賊喝道:“傳令下去,道路泥濘,韃子騎兵無法衝鋒。我軍方陣扎穩陣腳,退後一步者,立斬!”命令傳達,稍微有些騷動的宋軍步兵方陣迅速穩定下來,肅立在暴雨中有如兩塊磐石,靜靜的等待蒙古騎兵步步逼近。直到同樣無法使用弓箭的蒙古騎兵逼近至五十步之內,賈老賊才大吼道:“擂鼓!接戰!”
令旗揮動,宋軍帳篷裡的兩百面牛皮大鼓整齊敲響,剛才還肅立不動的宋軍方陣也同時發出怒吼,“大宋——!”張世傑和邛應二將雙雙率先殺出,三萬宋軍步兵如潮湧上,蒙古騎兵同樣加速,兩軍就象兩面巨牆東西對撞,當互相撞在一起時,撞擊處立時發出驚天動地的金鐵交加聲和人喊馬嘶聲。
狂風暴雨仍在持續,伸手不見五指的雨幕中,到處都是揮舞的刀槍斧棍,鋼鐵在激烈的碰撞聲、人馬骨骼破碎聲、慘叫哀嚎、廝殺殞命的嘶叫、受傷士兵毛骨悚然的尖叫聲、戰馬的狂嘯和刀劍劈砍甲盔的鏗鏘聲混作一片,那可怕的轟響猶如陰曹地府裡的萬千冤魂都在齊聲尖叫。血肉飛濺,戰馬長嘶,無數計程車兵在泥水中翻滾撕打,互相啃咬著對方的喉嚨,鮮血幾乎是在瞬間就染紅了地面的積水,被暴雨衝成一片淡紅。人和戰馬的殘肢血肉在泥濘的血水中漂浮翻滾,一匹接一匹失去主人的戰馬衝出戰場,慘嘶著逃進狂風暴雨中消失不見。宋蒙兩軍近身混戰,不相上下,誰也沒有露出半分怯意!
“好,我們的步兵和韃子的騎兵打得不分上下!”咎萬壽興奮的揮動手臂,很是慶幸廉價的步兵能夠和昂貴騎兵一比一消耗。賈老賊則不動聲色的說道:“錯了!如果沒有這場忽然來的暴雨,機動力又相等的情況下,那我大宋步兵和蒙古軍隊交戰,必勝!”
“不錯,如果沒有暴雨,雙方又都是步兵,那我大宋軍隊必勝蒙古步兵!”子聰也贊同賈老賊的看法,同時也明白了賈老賊指揮宋軍與蒙古軍隊血拼消耗的深意。子聰分析道:“如果沒有暴雨,機動力又相等,那我大宋軍隊的遠端火器,根本不會給蒙古步兵任何結陣迎戰的機會!同時步兵遠戰,我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