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怎麼沒聽見你叫我?”張揚看看我。
我不作聲。張揚,如果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你就會明白,在危險來臨時,我為什麼奮不顧身,甚至那麼著急、生氣地大吵你。
“下午兩三點,地面溫度應該是最高的。”張揚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迷茫地看了他一眼,接道:“是的,好像記得地理老師是這麼講的。怎麼突然想起這個碴兒了?”
“我的意思是,”張揚看了一眼我的鞋子,“你可以把鞋脫了,直接在地上走,不會著涼的,也不會影響到”張揚很認真地思索了一下措辭,接著說:“就像喝常溫的水一樣,是不會加重呃,疼痛感的。”
我沒有回答,甚至可以說根本不理會張揚,還是穿著高跟鞋“噠噠噠”地往前走,像是沒有聽見張揚說話。不是我沒有聽見,也不是我害羞,我僅僅是覺得,被張揚心疼的感覺,真好。
可是,在張揚的幸福和我的暗戀之間,我始終沒有勇氣選擇張揚;或者應該說,我很有勇氣,心疼著,卻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幸福。
☆、第十七章:寂靜喜歡
如果那天不是有張揚在,我還真不覺得圓明園有什麼意思。
“幾點了,是不是要去接女朋友了?”我看見張揚看了一下表。與其說今天我對這個動作很敏感,其實還不如說,我心中一直懸著這個事兒,總是怕這個時間到來,可是也知道,怕,但總要面對。
“嗯”張揚看看我,再看看錶;又看看我,再看看錶,嘿嘿地笑著。
我知道了,張揚怕是不好意思出口吧,那我還是自覺點吧。
“我看時間不早了,我也要趕緊回去了。”這是多麼違心的話啊!
“要不然,一起吃晚飯吧?”
我雖然笨,但還知道什麼叫客氣。“不了,回去晚了,姐姐還要等我吃飯。”我揪了一下手機鏈,下意識地握住了上面掛著的兩個字母“Z、Y”,不由地心中苦笑著,華嬋啊華嬋,你將他的名字頭一個字母作為手機鏈,卻沒有告訴他那代表著什麼。“你你還有沒有時間,可以可以把我送到公交車站嗎?”我吞吞吐吐,希望他不要拒絕,希望他能再施捨我十幾分鐘的時間。
張揚掃了一眼我握住字母的手,目光又停留在我的臉上:“當然可以。”
我看見他掃了一眼我握住字母的不自然的左手,然而那目光是那樣迅速地略過而已,連停留的時間都沒有。我心中升起一絲悲涼,忽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小故事:一個女孩子暗戀一個男人很久,當她終於鼓起勇氣向男人表白時,男人婉轉地拒絕了她。女孩子心灰意冷地跑到佛前,乞求佛祖,把她的靈魂變成他身邊的空氣,這樣子,她就能近距離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高興時她也高興,看著他失意時她也難過,看著他痛苦時她很著急,看著他戀愛了,她只有傷心,卻什麼也表達不出來,只有心痛,然而作為空氣,她連哭的權利也被剝奪。有一天,她看見他在過馬路時,一輛醉駕的汽車將他撞成重傷。他躺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裡,沒有任何知覺,門外是他傷心欲絕的未婚妻。女孩子的靈魂再次跪到佛祖面前,她流不出淚,卻帶著哭泣的聲音哀求佛祖,求佛祖讓男人生還。佛祖說:“他的靈魂已經死了。如果他要生還,就要用另外一個靈魂拯救。你還要他生還嗎?”她倒吸了一口氣,猶豫了幾秒鐘,毅然說:“我願意。”佛祖問:“你的靈魂將永遠無法存在,而換來的卻是他和別的女人的幸福。你真的願意嗎?”她平靜地說:“我用自己僅存的靈魂,讓我愛的人生還。我不在乎他知道不知道是我救了他,我只要他幸福,足矣。”
雖然是心甘情願的,但當我手中握著字母,看著張揚淡然的表情,回憶著這個小故事的時候,心中還是充滿了傷感。我坐在腳踏車後座上,張揚給我的又是一個背影,寬厚而堅實的脊樑,讓我好幾次都忍不住想上去抱住他。
抱住他,什麼都不要說,張揚會明白的。
抱住他,哪怕被拒絕,最起碼我爭取過了。
抱住他,這是最後的機會,馬上就要到車站了。
抱住他、抱住他、抱住他
可是,我始終沒有伸出臂膀。我的理智告訴我,不能這樣做!我要用我的方式來愛你。
“華嬋,”正當我糾結之時,張揚突然開口,“你看過《史密斯夫婦》嗎?”
我看見不遠處公交站的窗體廣告欄內正在廣告前一段時間上映的《史密斯夫婦》。前一段上映的時候,我正在忙著加班,就是有時間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