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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我是兩路人。”

謝鳴凰一笑無言。

他永不知,曾經有一個人,甘願為他拋棄高闊天地,俯首深遠廟堂,縱然雙手染血,遊走黃泉。

他更不知,曾經有一個人,以為一生已得一知己,為其生死無怨語。因此願作權貴馬前卒,淪落棋子。

出山之凰(五)

十萬西藺大軍浩浩蕩蕩東行。

鎮東大將軍的旗幟迎風招展,但是士氣卻與這一面面喇喇作響的戰旗相反。女人為將,總讓他們的胸口生出一股走投無路、病急亂投醫的悲愴。

但是顯然有人並不做此想。

馬車顛簸。

謝鳴凰坐在車中,手不釋卷,眼不離書,身體隨著馬車的晃動而不停地晃動著。

墨蘭只在旁看了一會兒便覺頭暈,“小姐,這本書你已經看了三天了。”

謝鳴凰緩緩翻頁,“在馬車上看書總要比平日裡慢一些的。”

墨蘭提議道:“小姐何不睡上一覺,待晚上再看?”

謝鳴凰道:“那些官兵本就看不起我,我若是再吃吃睡睡昏昏沉沉,怕是他們直接會當我是頭豬。”

墨蘭道:“小姐驚才風逸,豈是他們這等凡夫所能領悟。”

謝鳴凰斜睨著她。

“我說錯什麼了麼?”墨蘭小聲道。

“一個人再怎麼驚採絕豔,也無法獨自征服天下。”謝鳴凰道,“想讓東蘭退兵,必須要靠你口中的凡夫。”

墨蘭道:“那小姐有何良方將他們收歸己用?”

“沒有。”謝鳴凰的目光重新落在書上。

墨蘭嘴角一歪,在旁悶坐了會兒,才試探道:“小姐該不會是因為楚蒼之,所以至今還沒恢復心情,無心作業吧?”

謝鳴凰道:“你認為我應該為他無心作業?”

“當然不應該。這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坑蒙拐騙花言巧語說得面不改色的無恥之徒早認清早脫身。”墨蘭冷哼一聲,“我現在倒是同情那個公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認清他的真面目。”

謝鳴凰失笑道:“師兄縱然有過,也沒有你說的這般不堪吧?”

“小姐你怎麼還為他說話?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傷心難過?”

“傷心難過又如何?不傷心難過又如何?”謝鳴凰淡然一哂,“身上包袱從來都是自己拿起,自己放下,其中分寸也應當自己拿捏。該放不放,是謂自擾。該拿不拿,是謂自虐。”

“小姐又說得深了。”

謝鳴凰道:“那我說得淺一些。”

墨蘭狐疑道:“小姐又肚子餓了?”

“不是肚子餓,是口渴。”謝鳴凰道,“陪你說了這麼些話,總要喝口水才能繼續。”

墨蘭急忙將水囊遞給她。

謝鳴凰喝了一口,“我讓你瞭解的事,你瞭解得如何了?”

墨蘭道:“前鋒軍的許永年許將軍練的是鐵布衫,雖然還不入流,但普通人想用刀劍傷他也是不易。”

“為人如何?”

“為人驍勇,我曾親眼見過他和牛對陣,最後牛被他徒手掀翻在地。”

謝鳴凰似笑非笑道:“或許我該修書一封,請東蘭多派幾頭牛來對戰,以免他一身蠻力無用武之地。”

墨蘭見她不悅,連忙道:“左將軍康威憑一手飛燕分柳刀法勉強能列入當世的一流高手。”

“勉強?”

墨蘭道:“我大約要十一二招才能將他打敗。”

謝鳴凰點了點頭,“在軍中,這也算難得。”

“不過他似乎喜歡喝酒。我曾兩次見他在軍營中偷偷飲酒。”

謝鳴凰臉上譏嘲之色更濃。

墨蘭又道:“右將軍周子甫,心思縝密,我有好幾次都差點被他發現。”

“哦?”謝鳴凰略顯興味。

“不過他武功稀鬆,只是名智將。”

謝鳴凰微笑道:“在西藺國難當頭之際,他若是文武雙全,早非區區一個右將軍了,更輪不到我將他納入麾下效力。”

墨蘭道:“至於後將軍曹越在後防運送輜重,我至今尚未見過。”

謝鳴凰道:“我瞭解師兄為人,他向來穩紮穩打,喜歡後發制人。四位將軍之中,我最放心的就是後將軍。”

“小姐還信他?”墨蘭對楚蒼之的印象已經跌入谷底。

“信。他騙我是為了西藺,如今目的達成,自然再無騙我的理由。”她笑得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