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電話那頭,阿M突然傷心的哭了起來。
加菲一驚。“笨蛋,你哭什麼?那個死男人拋棄你了,還是你這個月沒來?”
“加菲,我下個月也不會來了。”強忍著哭音說完,阿M又開始吸鼻子。
“你真的有了?”好個英治,難怪她怎麼瞧他,就怎麼覺得他手腳非常俐落快速。居然先上車後補票。
“不是——”阿M哭音濃得化不開。
加菲糊塗了。不是沒來,那她到底在哭什麼?
“阿M,你冷靜一點,把話說清楚。”她到底出了什麼事?這笨女人,不要只會哭、哭、哭啊!哭什麼勁?要把事情說出來,她才幫得上忙啊。
“我要去歐洲”
“去歐洲,好啊,去度假嗎?別忘了我的紀念品。”出去玩有什麼好哭的?
登機恐懼症嗎?怕墜機?以她對她的認識,這種事的確有可能發生在阿M身上。
阿M無法一次把話交代清楚,其實是加菲的錯。“加菲,我去歐洲這段期間,偶爾幫我探望一下我媽。”
“你要去多久?”
“直到他忘了我。”阿M難過得差點說不出話來,想掛了電話,加菲的聲音從話筒裡暴吼出來——
她總算搞清楚這女人在擺什麼烏龍了!“笨蛋,你在幹什麼?再兩星期你們就要結婚了,你要英治在婚禮上等無心愛的人是不是?”
“沒有婚禮了,沒有了加菲,我不能嫁給他。”阿M痛哭流涕,幾乎說不下去了。
“什麼叫你不能嫁給他,你們喜帖印好玩的,婚紗拍好玩的嗎?”
“我不能我愛他,可是我好怕。加菲,我要走了,到了歐洲再寫Mail給你。”
“笨蛋阿M,不準掛我電話、不準掛,聽到沒——”
阿M掛了加菲的電話,帶著簡單的行囊,登上飛往巴黎的班機,離開這個有愛人在的島國。
“笨蛋!”加菲咒罵一聲,耙耙頭,心情紛亂不已。
姚姚關心的問:“怎麼了?誰打來的?”瞧她激動的樣子。
“一個大笨蛋,好笨好笨的人”笨到令人心疼,阿M這個笨女人啊,幹嘛那麼想不開“姚姚,你有沒有手?”
“有啊。”姚姚不明就裡,怎麼加菲看起來一副要暈倒的模樣?
“抱我一下。”她哽咽的偎入姚姚懷裡,想尋求溫暖。
溫暖不要太多,只要一些些,她們太貧窮,往往承受不起過多,所以一些些就夠
阿M不敢要的,換成她,她有勇氣去追求嗎?
有時候,人就是莫名其妙會慵懶起來。什麼也不想做、不想思考、不想說話,連走路都變得遲緩,無精打采,提不起勁。
這可能是一種病。
楊sir 曾說,如果這些症狀是生理造成的,就叫過度勞累;如果是心理影響生理呢,就叫懶病。
別以為裝懶是不好的事,偶爾偷偷懶,對身心健康其實是有幫助的。現代人生活壓力太大,慵懶,可以是一種治療。
於是她當時就很Happy 的“裝懶”,才裝了兩天,就被楊sir 拎回辦公桌前,在截稿日的前一天晚上,拚命擠了一個晚上的腦汁。
懶,要挑對時候,這是當時學來的教訓之一。
很久沒犯過懶病了,一復發起來就不可收拾。
楊sir 前幾天回來公司辦交接,他要正式退休了,以後兩個總部就真的是由傑老爹一統天下,上頭會不會再找一個CD來,要看挖不挖得動常駐在同業裡某位正被密切觀察中的重角。
廣告這一行就是這個樣子,你挖我牆角,我穿你壁孔,因為淘汰率與人事異動率太高,這始終是一行需要源源新血加入的行業。
也許哪一天,能力傑出的傑老爹也會被其它公司以高薪挖走。人情,只是一種掛在嘴上說給自己聽的東西罷了,不怎麼實際。
話雖這麼說,但,人總是感情的生物嘛。不管有情、無情,多情、薄情、親情、友情、愛情,都是情。再怎麼無情的人,也很難跳脫情感的羈絆。
每個人的心都重重的,只有那些出家的修行人稍微輕了些。修行的緣故,他們比一般人能“舍”,可他們舍了私情,對世間的大愛、對信仰的虔誠卻又那麼的重,比較起來,孰輕孰重,也很難說。
或者,其實大家都一樣重,只是重視的東西不一樣而已。
若果真放不下,就什麼輕,重都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