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晴霜無語,她掐著時間出門,按理現在比皇上說的時辰要早了約莫快一個時辰,比她早的也就徐賢妃一人。皇上走了,徐賢妃的苦心白費了,就開始找人出氣了?冷晴霜抿唇低頭:“是嬪妾的不是,還望賢妃娘娘不要因為這等小事而生氣,今天是一個好日子,賢妃娘娘可以先賞會花燈,娘娘容貌勝似天仙,等會皇上來了,必定喜歡。”
“好日子。”徐賢妃咬著牙把這句話重複了一遍,面色更加不虞,“冷充容既然這麼喜歡花燈,本宮就準你在這裡慢慢欣賞,看哪個花燈上面沾了雪粒,沾了灰塵,都擦拭乾淨!好給大家一個好印象,你說是不是?”
“徐姐姐嚴重了,這種精細活,冷充容這樣深閨裡養出來的千金怎麼做得好?難得徐姐姐有這樣的善心,也算是為了淑妃姐姐即將出生的孩子祈福,不如派一個徐姐姐身邊的小宮女來做?若是淑妃姐姐有幸得了龍子,功德也算了一份在徐姐姐頭上啊。”
這個說話者聲音輕輕柔柔,卻聽起來格外舒服,像是一片和煦的暖陽照耀在身上,舒服得很。
冷晴霜還跪在地上,抬起頭望了說話者一眼,只覺得驚豔。不是柔柔弱弱的美,也不是巾幗豪氣的美,也不是正氣傲然的美,那個人穿著白狐皮所製成的襖子,氣質宛若天成,似乎什麼詞語都可以形容,又似乎什麼詞語都不能匹配,謫仙一般,動人心魄。
“原昭媛不是還在病中?這麼寒冷的天氣貿貿然出來,也不怕聖上擔心?”徐賢妃氣勢先輸了一截,不服氣的問道。
原來她就是那個身體一直抱恙的原昭媛!
原昭媛淺笑著點了點頭:“嬪妾見過賢妃娘娘,賢妃娘娘金安。”
與其說這是行禮,倒不如說這是在打招呼。徐賢妃終於不多做糾纏,匆匆而去。
原昭媛看了一眼正在偷看她的冷晴霜,淺笑:“怎麼還不起來?”
冷晴霜也不尷尬,笑著站起來,又行了一禮:“嬪妾映溪宮冷氏充容見過昭媛娘娘,昭媛娘娘萬福金安。”
“原來你就是冷充容,百聞不如一見,果然不錯。”原昭媛輕點了下頭,唇邊帶著一絲笑意。
後宮處處是耳目,冷晴霜倒是不驚訝一個久病的妃嬪會對其他人瞭如指掌,只是看到了原昭媛這個人之後,總覺得她不是那種會在背地安插眼線的人。與任妃的疏離淡漠不一樣,原昭媛是真正完全不在乎外界的變化,一切都是空氣,她是無論在怎樣的情況下,都能含著一絲暖融融的笑容的人。
冷晴霜還在臆想,隱隱有喧譁聲靠近,抬眼望去,只見三五結群的嬪妃們說笑著走近了。再偏過頭,對上原昭媛的笑眸,冷晴霜想明白過來,想必那些人在嚼舌根,數落她的不是,恰好被原昭媛旁聽了去。於是赧然笑笑,解釋道:“嬪妾只是聽說昭媛娘娘一直抱恙在宮,故而有些”
“無妨。”原昭媛笑意流開,“我一直待在宮中,悶得慌,聽說皇上今日要帶領你們登城樓看民間花燈,就想著出來散散心,去去病氣。現在淑妃妹妹早產,皇上是沒空帶著你們逛了,你還是早些回宮去吧,我隨便走走。”
冷晴霜還沒來得及出聲,原昭媛已經淺笑著離開了,一道清塵的白色身影喁喁行走,冷晴霜看得有些出神。回過神來,抱抱已經凍僵了的胳膊,乘了肩輿回宮。
剛坐下不久,洛雯就進來講了最新的訊息。原來莊淑妃今日在宮殿內閒散的時候,被一隻不知哪裡竄出來的貓嚇到了,到晚間的時候肚子隱隱作痛,竟是要早產了。
難怪皇上趕得那麼急。冷晴霜瞭然,現在昭陽殿只怕是鬧開了,她去也沒有用,沒準還會被脾氣暴躁的皇上遷怒,還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好好睡一覺,明日是什麼情況,明日再說就是。
沐浴完鑽進暖和的被褥了躺下,冷晴霜睡得極其安心。
可惜不出一會兒,就傳來哭喊聲,緊接著門簾掀開,有人闖進來,拉著冷晴霜哭訴:“娘娘,娘娘救救商姐姐。商姐姐孩子快要生出來了,可是太醫院一個太醫都沒有,商姐姐快要死了,流了好多好多血,娘娘救她啊!”
作者有話要說:安生不了,摸摸晴霜。
☆、落絮飛花滿原隰
“娘娘,娘娘救救商姐姐。商姐姐孩子快要生出來了,可是太醫院一個太醫都沒有,商姐姐快要死了,流了好多好多血,娘娘救她啊!”
“怎麼回事?”
冷晴霜驚坐起來,握著方才人的手連忙問道:“怎麼會這樣?太醫呢?商御女現在怎麼樣?”
方才人淚眼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