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各種原因,極力要求沈肅務必把人親自送到家,她想了許久措辭,也不知怎麼拒絕徹底。
沈肅與她再次走出天文館的時候,突然有一種毫無徵兆的顫慄感令他整身寒毛都豎起來,彷彿有一匹十足危險的野獸闖入他的領地,已是如臨大敵。
蔚箏還沒來得及去動別的心思,已經被眼前的景象震驚!
因為,沈肅原本漆黑如潭的眼眸,一時間變作詭異的色澤,那抹幽靜的綠,比碧綠的湖水還要翠。而他一個暗沉的眼神,又讓她所有的訝異、渾渾噩噩、雜七雜八的念頭,一同消失在這碧波萬頃之下!
蔚箏還在懷疑她是不是又產生幻覺了,察覺到他眼底的警覺,她也跟著怔怔。
這個古怪、封閉、愛好特殊的男人,在這一刻顯露出更為龐大而不可窺探的個人世界,也讓人掉入他一手創造出的宇宙黑洞。
沈肅再將視線警惕地掃視一圈,哪裡有什麼可疑的,與此同時,那危險的資訊素也已經消失殆盡。
難道,是他多心了,這地方怎麼會有讓他產生敵意的可能。
可又怎麼會有人,能輕易讓他觸發應激狀態?
蔚箏低下頭,晃了晃腦袋,再次認清身處的環境,想要用理智戰勝那些不靠譜的想法。當再次鼓起勇氣,心虛地、懼怕地抬眸去看沈肅,男人的那雙眼睛分明和前幾次一樣,赤黑雙眸,透著一股清淡的光輝,哪裡來綠色的光芒。
蔚箏心思有些紊亂,害怕這一切又是幻想出來的夢魘。
回去路上還有一段距離,倆人就坐在開著暖氣的車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她強迫自己忘記方才一幕荒誕的畫面,身體還有顫,但基本恢復鎮定。
“你喜歡看科幻小說和科幻電影吧?最近上映的一部”
蔚箏坐在副駕駛,還有些不適應,一直看著窗外,嘴上倒是不停地與沈肅聊著話題,竟然也就沒有冷場過。
“沈部長,豆腐腦你喜歡吃甜的還是鹹的?”
“鹹的。”
蔚箏轉頭看向身邊的沈部長,“我也是,那煎餅果子你要不要加香菜和蔥?”
“偶爾要加吧。”
“香菜的味道我倒是始終受不了。”蔚箏露齒而笑,情不自禁地問下去:“那你怎麼會喜歡養金魚呢?”
這愛好沒什麼古怪,只不過通常是老年人更喜歡的一種生活消遣吧。
沈肅目光一閃,給出最簡單的理由:“養著不費事,而且,它們又很好養。”
已是凌晨,近日霧霾嚴重,霧濛濛的路邊只有街燈的影子,樹葉在前方留下的痕跡斑駁,這樣沒有盡頭的一條公路,他們開著車,一直前行,簡直像是一對末路鴛鴦,好像隨時都能啟程,去任何地方。
蔚箏被這想法逗笑,白皙皎潔的面容浮上一絲徹底放鬆的疲憊,她半垂了眼,腦袋一搭一搭,因為鬆懈著心情,很快就神思恍惚了。
最後,沉沉睡了過去。
沈肅扭過頭,看見蔚箏睡熟了,他開大暖氣,再把車後座他的薄外套取過來蓋住她。蔚箏感覺身上一暖,也懶得睜眼,只是男人的氣息與車中的氣味,彷彿一種精神觸絲,無處不在地撫慰她的身心,使人逐漸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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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仍是燥熱時節,這個週末鄭景行作為中層領導,要領著一批瀝海電視臺的主持人、編導等前往溫泉山莊度假兩天,算作公司給員工的福利,蔚箏本來就是愛玩的性子,自然高興地不得了。
湊巧的是,蔣瑛聞本想約佳人週末去看電影,卻聽說蔚箏要去溫泉山莊,他在電話裡說:“我正好也想去放鬆一下,這主意倒是不錯。”
原本還以為是隨口一提,誰知當蔚箏和同事們長途跋涉來到度假聖地,蔣瑛聞還真來了。
當時他就站在山莊的大門口,一頭乾淨短髮,戴著黑邊眼鏡,拉鍊薄線毛衣加一雙便鞋,行李十分簡單,那模樣光鮮華麗,利落瀟灑,當之無愧成為整個畫面的焦點。
蔚箏與白采采他們打了招呼,就笑著迎上去:“你還真瀟灑,說來就來。”
“看流星雨這麼浪漫的事你也不算上我,這回泡溫泉可不能錯過了。”
倆人走進大廳,四面寬敞,酒店有些細節裝飾的姍姍可愛,附近有九曲山路,正是半山*,半山清宿。
她等著分配房卡,聽說蔣瑛聞也已經預定好房間,覺得有些話難以問出口,只好避重就輕:“我又不知道你對看流星也感興趣,其實真要坐一個晚上也挺枯燥的。”
“那你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