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如果、如果他真的不回來了,我該怎麼辦。”蔚箏最怕的就是從他口中得到這樣的答案,她額頭微微出了汗,臉色卻依舊是一片白,“我只知道,如果他永遠不回來了,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鄭景行驀地竟也感到有些難受,好半晌,他僵硬地說:“就算見到又能怎麼樣呢,你說?”
“我不會讓他覺得難堪,你相信我。”
鄭景行看她固執成這樣,他滿臉的“實在拿你沒轍”,終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他按住額角,幾乎是壓低了聲音,才有氣無力地說:“他今晚九點的飛機抵達這裡,所以,把工作好好完成,然後再去找他,可以嗎。”
就好像,鄭景行也做出了一個他這輩子最沒有把握的決定。
蔚箏癟了癟嘴,好不容易剋制住淚水,她的心快要跳到嗓子口,
“當然,謝謝你,學長。”
鄭景行猶豫地看著她近乎雀躍的背影,有些話始終無法說出口——蔚箏,如果你的一生一世,只是他的‘一瞬’呢?
後來,具體是怎麼去到機場的,蔚箏也說不上來。她覺得那地方變作一個巨大的潘多拉寶盒,但她義無反顧,只能向前不斷地奔跑,哪怕是慷慨無比地來到怪獸的深喉。
眼淚和冷汗籠罩在她的眼前,就在這一片淚眼朦朧中,蔚箏等來不遠處從大廳風塵僕僕走出來的那個男人。他正與一群公司下屬商談著什麼要事,一手搭著外套,一手拎著灰色的輕便旅行箱。
她需要抬頭微微地仰視他,在飛機場乍亮的光線中,沈肅簡直就像一個來自宇宙的泰坦之神。
冷漠,睿智,無所不能,洞悉世事。沈部長遠視極佳,也一眼就用眼角餘光看見那個慌張無措的小小身影。
然後還沒有等他做出反應,還沒等他轉過身,她已經不顧一切飛奔而來,將側著身子的他緊緊抱了個滿懷!
蔚箏的手環在沈部長腰處,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明亮的燈光如希望之炬把心底所有的陰霾點亮。
那些思念與沉重,還有無數陌生的感情匯聚成磅礴的江河,明知道這一切美好與溫情都是機場的光線所營造出的假象,但好似他眉宇間的距離感真的消失了,他正充滿溫柔地注視著她。
視線中唯有彼此。
沈肅甚至能感覺到此刻她劇烈的心跳,還有她氣喘吁吁的呼吸聲。
蔚箏心跳如擂,抬起頭牢牢地盯著他,哪怕連一秒都不願鬆開手,也不要移開目光。
就好像,他們是在一個狂風暴雨的夜晚相遇,在絕望無助的時刻,他聽見絕望無助的嘶喊,卻像是混沌中最深的夜誕生出的一抹最微弱、最遙不可及,也最不可思議的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試了n遍發不出更新,只能早上來發了!猜猜看下一章會在一起咩?猜中了也沒有獎(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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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預告:
六年前在那個橋洞遇見的,該不會,就是他吧。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蔚箏完全忘了他們現在是在一個人來人往;乃至周圍都是這男人部下的地方。公共場合本不該如此失禮,四周的男男女女都將目光投擲在這麼一個冒冒失失的女孩兒身上。
然而;誰能懂得她這份沉重而又迫切的心情。
所以沈肅又豈能輕易推開她。
倆人抱了一會兒;身為旁觀者的桑蓉心中有了一絲慌張;正在無限量地擴張,她想上前開口;卻又被雲甑部長一把拉住,她詫異地回眸,對方向她搖了搖頭。
蔚箏對周遭環境充耳未聞;手心沾滿了冷冷的汗漬;她的手很冰;甚至比沈肅的體溫還要低。
他不問她怎麼過來了;只是彎腰哄道:“不要哭了;路上我們再慢慢說。”
蔚箏這才意識到她已無聲地流了滿臉淚,可依然怎麼都不肯鬆開那雙手,沈肅看見下屬們個個表情誇張,一時之間,除了尷尬,竟還覺得有些人類的這種感情,被稱之為“害臊”吧。
他被她緊緊地箍著,也知道這其中包含多少心思,沈肅只好在她耳邊低語,解釋:“我只是出了一趟差,出國辦了些公司的要事,蔚箏,現在我回來了,而且哪裡也不會去,你是不是擔心這個。”
蔚箏慢慢緩過神,鬆開十根手指,終於點了頭,這才任由他一手拿行李,一手牽住她的手腕,大步流星地往機場洞開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