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又盯著我身側的於探花,再回頭緊盯著蕭逸。
“安緋亞?當年甩了蕭狀元的安緋亞?”人群中疑惑聲閃現。
我慣性的剛要嘴快回答“正是不才小女子我”,又突然覺悟這話委實輕快了些,於是生生的嚥了下去,結果,急促的被嗆了個厲害,咳嗽聲不斷。
“安小姐,你還好罷?”迅速的挨近我身側,於探花大抵看我折騰得實在不像樣子,遂顧不得什麼男女之別,匆匆地就拍著我後背。
乾咳半晌,總算是緩和了些許,我捂著胸口抬眸,卻恰恰撞上蕭逸的眼神,一雙桃花眼裡情感複雜,見我眼也不眨地瞧著他,緊了緊眉,頃刻別開視線。
這是蕭逸慣有的小動作,每當我無理取鬧或蠻不講理之時,蕭逸便會皺緊眉,賭氣的不再理我。可眼下,他,必定不是在與我賭氣了,而是真的厭惡。
也罷,老是被人提到被我那個啥,也必須不滿了!
諸位公子哥兒總算意識到這是個無比糾結的局面,秉著明哲保身的英明決策,紛紛抱拳告辭。
個別好奇心重的,甚至走了老遠,都還念念不忘的回頭探好幾眼!
於是綠草紅花處,又剩了我們四人默默相對甚無言。
“咳咳,說實在的,我一直都挺好奇。”攏起袖子再咳嗽兩聲,杜衡若繼續擠眉道,“安小姐,如今蕭兄前途光明通闊,夜深人靜時,你當真沒生出幾分那後悔的心思?”
一直裝作隱身狀態的的杜姓公子終於罷了功,彈了彈絲紋袖口上盯著的綠頭蒼蠅,三步朝我走向前。
抬眼看著杜榜眼探頭好奇地神態,我有些無語,什麼叫夜深人靜時?至於,後悔麼?
大約,是不悔的,畢竟,那些都純屬我自願!
“或許狀元爺應該慶幸,小女子見識短,假若被我黏上了,怎會有今日的金榜中第和美人擁在懷呢!”如此尷尬的話題,我也只有三言兩語含糊而過,況且,這些話也是千真萬確的,如若沒有往日,又何會有現今?
“如此還真是多謝!安小姐。”對側的蕭逸勾了勾嘴角,風淡雲輕的話語悄然落地,可我卻總覺得這平靜的音色下,似滿含著諷刺與不屑!
我緊捏著帕子,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是若無其事的一笑而過?還是厚臉皮的客套道“好說好說”。
可看著對側蕭逸迎風站的筆直地身影,總覺得喉嚨像貼了鐵片似的,怎麼都無法吐出一個字。
“蕭兄,過去的已然過去,若現今仍耿耿於懷,是否便證明其實心底依舊放不下。”萬般靜寂中,於偵韋的這番話顯得格外明朗,字字清晰,字字厚沉,像沙漏的聲響,一點一滴滲進時間裡,與空氣融為一體。
本就滯緩的呼吸變得更加小心翼翼,明明知曉不該有任何希翼,可我還是無法抑制的微微抬頭,緊盯著蕭逸。
輕笑一聲,蕭逸側回一直偏右的頭,絲毫未迴避我的眼神,只是稍稍幾秒,又將視線定於於探花身上,彎唇再笑,“於兄以為?”
於偵韋不再回答,略看我一眼,分外平靜道,“安小姐,時日不早了,不如我先行送你歸府?”
無論如何,目前這種境況我實在有些招架不住,固然我著實想要知曉,蕭逸他是否真正的已將過往全部放開,是否連點滴都未遺留?
可,這又怎麼可能呢?明明瓊林宴之上,面對聖上一時興起的疑問“眾卿考取功名所為何?”蕭逸答曰,“一為效,二為情。”
聖上以為,效乃效忠朝廷,故,再次詢問何為情?
這,就是早前我被大眾所津津樂道的緣由,當年,蕭逸的父親蕭泯涉嫌謀逆之罪鋃鐺入獄時,我,安緋亞,堂而皇之為求自保,絕情的與蕭逸劃清界限,斬斷瓜葛
瓊林宴當日,我並未隨父親入宮赴宴,然,宴後,從他人口中所聞事情之經過,也精彩生動就如親眼所見般。當科狀元蕭逸儒雅含笑,佇立若竹,在萬盞燈火斑斕下,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道,“過往總想著尋個搪塞自己的理由,予以逃闢現實,又一念執著的想要回到這裡,堂堂正正的回到這裡,可如今,卻也覺得並非如斯重要了!”
時至今日,我依舊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當時聽到這番話時怔痛的心情!我想,最最傷人大抵也不過如此
因為不在乎,因為不相關,所以,才無關緊要麼?那,蕭逸,許是真的已將過往放下了罷!
轉頭對著傾首看著我的於探花,我略顯單薄的笑了笑。
自然,稍有眼色的人都知曉,這時當該選擇離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