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過,能再見到她。”池越瞥著嘴笑了笑,似乎也不敢置信,“可是你知道嗎?我回國後,第一眼就認出她!”
杯中的紅酒妖嬈刺目,權晏拓黑曜石般的眼眸動了動,心頭沉了下。
羅馬?
原來楚喬竟是池越在羅馬遇見的那個人。
心中的某處地方,翻滾起伏。權晏拓劍眉緊蹙,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收緊,蜷起的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明顯。
“哥!”
池越突然喊他,望向他的眼神透著一股哀傷,“你不是有嫣然姐嗎?為什麼還要把楚喬拖下水?”
他的問話,讓權晏拓心口一窒,眼底的眸色黯淡下去。
放下手中的酒杯,池越睨著他的臉,語氣帶著犀利的逼問,“她是無辜的,你沒理由傷害她?”
“我什麼時候傷害她了?”
權晏拓怒極,黑曜石般的雙眸騰起一股寒氣,“池越,你給我聽清楚,那是我和楚喬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來多管?”
“呵呵”
他輕輕一笑,上半身往後陷進沙發裡,仰頭盯著屋頂的水晶燈。那抹光亮,刺的他眼睛發疼,心裡的某一處更疼,“你以為,我想管嗎?”
“可我控制不住。”
池越抬手搭在眼眶上,喉嚨裡的聲音漸漸發澀,“哥,我控制不住。”
權晏拓冷峻的下顎緊繃,勾起的弧度鋒銳。池越的低喃無孔不入,狠狠鑽進他的心頭。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池越最崇拜的就是他,每天屁顛顛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個哥叫著,打架泡妞逃學撒謊,能幹的壞事他是一樣不落下。
每次被大人們發現,都是權晏拓挺身而出,罰跪也好,捱打也罷,他都沒讓池越受過罪。所以這個表弟,在他心裡,與親生弟弟沒有兩樣。
如今他落寞的那副樣子,看在權晏拓的眼中,讓他沉悶的喘不過氣來。
須臾,權晏拓抬起一腳,把茶几對著他踹過去,“池越,我不管你怎麼想的,從今以後把你的念想給我掐斷了!”
“你記著,她是我媳婦兒,是你嫂子!”
權晏拓眼神極冷,額角凸起的青筋明顯。他站起身,一把揪住池越的衣領,沉著臉吼道:“你他媽聽見沒有?!”
拽過池越的衣領,權晏拓含怒的目光落在他的眼底,往日那雙眸子總是帶著笑意,尤其見到他時,那抹笑越加深邃。
可此時,池越明亮的眼睛裡暗淡無光,他呆呆的眼神,似乎帶著祈求。如同小時候,他每次對著自己索要心愛東西的那種渴求。
但楚喬不是東西。
而這一次,他也不能滿足池越的渴求。
蜷起的五指微微鬆開,權晏拓沉著臉直起身,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抬腳踹開茶几,發出好大一聲尖利的響動。
權晏拓放開沙發裡的人,徑自轉身往外走,卻不想身後的人緩緩開口。
“我遇見她的時候,她還不是你媳婦兒,也不是我大嫂。”
池越轉過頭,黯然的雙眸落在他的背影上。這句話,埋藏在他心底許久,曾經多少個夜裡,他午夜夢迴,執著的那份不甘,皆源於此。
是的,他不甘心。
明明是他先遇見的,在羅馬,在他們沒有任何交集之前。
背對著他,權晏拓眼底的眸色徹底黑沉,他聽著池越的話,心底的某處狠狠揪起來。
拉開包廂的門,權晏拓頭也不回的離開。
半響,包廂裡傳出來噼裡啪啦的聲音,所有能砸的東西,池越一股腦全部毀掉。
一輛黑色悍馬,行駛在車道上。男人單手握著方向盤,手指間夾著一根香菸,他目光怔怔的盯著前方。
車子開回別墅,權晏拓降下車窗,他靠著座椅,深吸一口手中燃著的香菸,緩緩吞吐出來的白色菸圈,緩緩擴散開去。
良久,他將菸蒂彈出車窗外,下車回到屋裡。
客廳裡亮著一盞壁燈,是楚喬習慣留給他晚歸的。
權晏拓抬腳走上樓梯,直接回到臥室。
屋子裡沒有開燈,只有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銀色月光,泛著幽暗的色澤,灑落滿地。
臥室中央的大床上,有處高高隆起的弧度。權晏拓掃了眼,轉身走進浴室。
洗過澡後,男人只在腰間圍著一條浴巾。他利落的短髮滴著水珠,順著健碩的胸膛流淌下來。
權晏拓邁步走到床邊,銳利的雙眸攫住沉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