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
“常歡!常歡!”
他的聲音是那麼急切,就連臉色都變了,我被他拉到椅子上坐著,換作他蹲在我面前,我們的臉貼得那麼近,近到我可以從他的眼睛裡看到我的倒影。
那倒影是如此虛弱而憔悴,彷彿一碰就會碎掉。
我張了張嘴,想告訴他我沒事,但眼淚奪眶而出,瞬間沖垮了我的聲音。
袁宇的手緊緊握了我一下,握得我一陣疼痛,然後他站起來,開口:“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我無法發聲,只看著他動了動腳步,又停下來,那一臉想走開說話又不放心的樣子,實在矛盾。
我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轉個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袁宇一把拉住我:“常歡,你去哪裡?”
我用手背抵擋淚水,模糊地答:“我去洗手間,你打電話吧。”
袁宇握著電話跟我走了幾步,洗手間並不遠,幾步也就到了,他站在門口,滿眼的不放心,道:“我在這裡等你。”
我走進洗手間,偌大的洗手間裡空空蕩蕩,只有一個負責清潔的中年婦女對我投來異樣的目光。
我看到了鏡中雙目通紅的自己,她是對的,那張臉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
我把手放在龍頭下,冰冷的自來水衝落下來,潑在臉上有輕微的刺痛感,但這一點兒微末的刺激與我內心如同黑洞一般的恐懼相比幾乎是不存在的。
如果我再也見不到他
我無法繼續思考下去,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呢?如果我再也見不到他,那我所追求、所期望、所想要的一切都將不在。
我只想要一個他還平安的訊息,我發誓願用我自己的所有來換取這個訊息,除此之外,我再不能思考更多。但我還能做些什麼呢?我以為我與他是最親近的,但直到此刻我才發現,這種感覺是多麼的虛妄與自以為是,而他和我之間的聯絡又是多麼的脆弱與不堪一擊,我找不到他了,沒有人會告訴我他在哪裡,我甚至不能在人前大聲說出我尋找他的理由。
如果我再也見不到他不,我沒有能力再想下去,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眼前一陣一陣模糊。
“常歡!常歡!你快出來。”
洗手間外傳來袁宇的叫聲,我茫然走出去,他仍舊握著電話,看到我出來立刻鬆了一口氣,然後對我露出一個複雜而奇怪的表情。
我開口,聲音啞了,刺耳難當。
“怎麼了?”
他走近我,一隻手抓住我的手臂說話,彷彿要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