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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聽從攝影師的要求坐在圓凳上,他讓我笑,我就立刻笑起來。閃光燈亮過,我走到電腦前,看到螢幕上的自己。雙唇上翹,額頭都閃著亮光。

照片是當場列印在胸牌上的,我謝過工作人員之後接過那張被套上硬塑膠殼的胸牌,將它掛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低頭看了一眼照片上的自己。

就連我這個最嚴厲的自我批評者都覺得這小小的頭像是美麗的、發光的。

我開啟手機回覆他。

“好的,我等你來。”

接下來的時間我一直在微笑,誰都能看出我的快樂,這是我有生以來最好、最快樂的時光,現在我相信我一定可以等到他,相信那句他未說完的話一定就是我所渴望的。

如果這是個夢,那我一定會選擇永不醒來。

接下來我們與各國小組見面,對準備在論壇發表的報告演說進行最後修改,時間飛一樣過去,到最終走出會場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

我沒有再與嚴子非聯絡,他說“等我,常歡”。

有時候等待也是美麗的,我決定安靜地享受它。

回酒店以後我們繼續修改和完善演說報告,每個人都很疲憊,但全都精神十足。葉小姐安排了酒店裡的小會議室給我們,晚餐是在會議室裡吃的,外賣比薩,羅比叼著半塊比薩還在噼裡啪啦地打字,里美一絲不苟的髮髻都變成了馬尾,討論到激烈的時候,小鄧甚至跟袁宇拍了桌子。

桌上一片混亂,咖啡像水一樣被灌進大家的肚子裡,在會場中見到的其他國家組的優秀演說化成最有效的動力,時間被遺忘了,一切都是緊張、熱烈、十足有勁的,當袁宇睜著發紅的眼睛問里美累不累的時候,里美甚至忘情地與他擊了一掌,說通宵都沒問題。

只有我,時間越晚就越是坐立不安,頻頻抬手看錶太過醒目,我索性把它脫下來放在稿子邊上,手機早已調成振動模式,就放在貼身的口袋裡,不可能感覺不到,即便如此,我也每分鐘都有幻覺,幻覺它突然振動了起來。

到十點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到走廊裡給嚴子非打了電話。

電話是關機的,或許他還在飛機上。

我懊惱自己竟然沒有問他的航班號與起降時間。

會議室的門開啟,袁宇走出來,對我招了招手。

我站在原地,對他說:“我很快回來。”

他向我走過來,說話前先看了一眼我握在手中的手機。

“怎麼了?你在等電話?”

他真高,低著頭跟我說話,影子落在我身上。

我收起手機:“你說什麼?”

他笑了一下:“常歡,你每隔五分鐘看一次時間,是在等嚴先生的電話嗎?”

我板起臉:“跟你沒關係。”

他仍舊笑,但那笑容明顯暗了下來:“好的,我明白了。”

我突然愧疚起來,他又何必在這裡承受我的情緒化。

我低頭:“對不起。”

地上袁宇的影子動了動,但那只是我的幻覺,他站在離我一步以外的地方說話,聲音輕輕的。

“他讓我姐等了那麼多年,他也會一直讓你等下去的,常歡,你真傻。”

我沉下臉:“你錯了,他就要來了,我跟何琳是不一樣的。”

他反問我:“是嗎?”

我握緊拳頭,斬釘截鐵地回答:“是的!”

袁宇轉頭回去了,沒有再與我說話。我知道他對我失望,但他不會明白我整個身體與靈魂都已經被嚴子非佔據,我已經無法思考,只能跟從。

但我已經等到了不是嗎?

手機已經被我攥到發燙,我開啟它,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裡再次撥打了嚴子非的電話。

冰冷機械的女聲再次響起,我按斷電話,給他留了一條資訊。

我有無數的話想說,但最後發出的只是我很擔心,要他在看到訊息時給我回復。

走回會議室的時候我一直無聲地勸慰自己,這世上有些人是無需承諾的,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兌現,就像嚴子非,我信任他,如同信任我自己,他要我等他,就一定會出現,無論過去多少時間。

4

會議室裡的氣氛仍舊熱烈,但我魂不守舍,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每隔一會兒就走出去打一個電話,但那頭永遠是無人接聽,我甚至還給小施打了電話,但同樣沒有人接聽。我的心跳得厲害,胃裡一陣一陣地抽搐。里美關係地問我還好嗎?我不好,我怎麼可能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