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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就難以重圓,偏偏分離之事在人間時常上演。

我向結緣樹那邊走過去一些,將枯樹甩在身後,我與青玄雖沒有紅線相牽,但還是對這枯木趨之若鶩。

白溶看了看我,又笑呵呵地同孟姜道:“我只要妘箬一人足矣,旁的不敢多看一眼。這位仙君從不認為我這結緣樹靈驗,昨日竟託我為他求姻緣。”說著指了指剛掛上去的牌子,示意孟姜前去唸念。

我也好奇抬頭眯了眼看著。隨著我的目光,孟姜念道:“慕離、孟姜”

眨了眨眼,驚奇看向白溶,問:“這慕離是誰?那個孟姜是我的名字嗎?”

我不禁取笑她:“傻丫頭,這人定是看上你了,至於你招惹了誰,你自己不曉得?”

她無辜搖搖頭:“許是和我同名的神仙吧,你看‘孟姜’這個名字多普遍啊。”隨後從衣袖裡掏出玉佩,遞給白溶道:“給你,這個是”

我怕孟姜說出戚月這個名字,忙道:“這個是,四萬年前,你去找姑姑將它丟在了太清。讓個仙女拾得,姑姑以為你將玉佩轉贈他人做了定情信物,才一氣之下去了幽冥。”

白溶低頭盯著手上的玉佩,許是不敢相信,四萬年黃泉碧落的分離,竟是因為這個。

實則他是在回憶著什麼。良久,聲音清淺念出兩個字:“戚月?”

他平穩的嗓音在下一刻抑制住了我的驚慌:“那日她攔住我不讓我離開,我便記起在招搖山上救過她,那時”他悵然道:“我本該與她講清楚。”

的確,那日白溶不應該這樣匆匆離開,害得戚月對他仍心存思念。倘若那時就能將事情說開,哪裡會有後來的誤會?倘若那時就能斷了戚月的念想,她也不會懷著對姑姑的愧疚四萬年。

“白溶,你何時去幽冥將姑姑找回來?”孟姜急道。

白溶笑而不答,不知他心中所想,手中仍是握著那斷了的紅線。

孟姜神秘地湊到他耳邊不知說了什麼,然後便拉了我身後的小紈隨便找個藉口,一起離開了。小紈看看我,還是被孟姜拉走了。

白溶才道:“兩日後四月十八,是紫薇大帝的生辰。”

我不明所以,他解釋道:“紫薇大帝是眾星之主、眾神之本,到時天上各路神仙皆要去北辰宮朝拜。”

我恍然領悟,大小神仙都聚集在北辰宮,如此曜華和他的眾多耳目自然無暇顧及我。是個逃跑的好機會。便與白溶相約在二十八天天門等他。

我疑惑地問他:“你幫我不怕司命追究你了?”

“呵呵,司命的確警告過我不要管你的事情。可我以為,”他低頭看看那手中的紅線道:“既是兩情相悅為何不成全?難道要等到我與妘箬這般一個牽紅線一個斬情絲嗎?”

“你怎麼,”我想了想,還是吞吞吐吐問他“怎麼曉得我逃走是因”

他似是看出我有些難為情,接過我的話:“青華帝君救這天下蒼生,卻獨獨救不了自己心愛之人。我與他,”他搖了搖頭“終歸是他比我還要苦一些。”

我不曉得這青華帝君與我和青玄有何關係,倒是隱約記得孟庸說起過。眼見白溶一副愈加惆悵模樣,我想起了比這更要緊的。

“白溶,”我輕聲喚他,“同我們一起回幽冥,這本就是一場誤會,況且姑姑她還念著你。”

他沉吟道:“誤會,不能用言語來解釋,唯有以時間去證明。”

我心底一沉。

有風掃過,結緣枝頭的牌子之間發出低沉的撞擊聲,其間夾雜著他微弱的聲音:“她為我守著‘綰青絲’的誓言,我便在這裡挽了情絲等她。等她看到我真心的那一日,就算是再等上四萬年又如何?”

白溶說得這樣堅定懇切,我也不好再勸他什麼,只盼著姑姑終有想通的一日,不要讓他再白白等上四萬年。

也許今後我再也不會到這孤山之上,找白溶要了塊小紅牌子,寫下“青玄、孟戈,相伴長樂。”我很少寫這樣規整的蠅頭小楷,所以格外仔細。像那些善男信女一般,默唸個仙訣鄭重地將它送上解緣枝頭,希望這不僅是我的願景。

白溶送我下孤山時,我問他,為何結天下姻緣的地方要叫孤山。

他如我初見他那般倜儻模樣,為我拂開遮住前路的枝葉,含笑道:“桃花之地,應有個清淨的名字。”

孤山,孤獨、孤寂之意,他的孤單是為了等一個女子,一個桃花樹下的女子。

有朝一日,姑姑能再次回到這百里桃林,她自然明白:灼灼桃花,三千繁華,白溶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