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的桃花早已悄然綻放開來。
拋開我與他的恩怨不論,客觀來講,司命除了凡事吃不得虧這個缺點外,其他的也算說得過去。譬如說,他的文采好,命格寫得曲折、精彩、引人入勝,怎一個好字了得;譬如說,他重情義,白溶與姑姑在凡間的那段姻緣也算是他撮合的。對曜華更是沒話說,不知有多少次警告我不要欺負他家長生大帝;再譬如說,他釀酒的手藝還不錯,雖然我沒能有機會嘗一嘗,但孟姜那樣口味挑剔的都說好,自然是不賴的。
我按下孟庸的手,看她難得會為什麼事情驚訝,安撫似的地拍拍她的肩,平靜道:“這個說來話長,至於他們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我看了看孟庸急於求知的表情,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
孟庸低頭蹙著眉,想了想,才抬頭與我道:“算了,且不說這個。那司命說是來給孟姜送罈子新釀予她嚐嚐。我怕他這話不過是說辭,萬一見長生大帝受了傷可如何是好?”
我頓悟道:“你說得極是。”還好孟庸心思縝密,這司命明著是來找孟姜吃酒的,實則是來探望他家長生大帝。他對曜華這樣忠心耿耿,若是被他知曉長生在我這裡受了傷,一怒之下將我這浮夢閣拆了也未可知。
我思忖半晌,心中有了計較,便上去探探他的來意。下了奈何橋,朝著三生石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娑羅樹 (佛陀於娑羅樹下入滅) 意譯堅固或高遠高達十丈,葉呈長橢圓形而尖,長五寸至八寸五分,寬三寸至五寸。花小,呈淡黃色。
☆、秘密
忘川河畔,三生石旁,司命在與孟姜談笑間發現我,止了笑意看著我。
我對著司命難得露出和善地笑,又愈發和善地寒暄:“司命別來無恙,今日怎有興致來逛我們幽冥地界?”
不等司命回答,孟姜搶先與我道:“司命送了一罈新釀過來,在玉清時你都沒嘗過他釀的酒。正好同我一起嚐嚐。”說著伸手拽上我的衣袖,蹭向擺在石案上的那壇酒。
我想這正是個拖住司命,且不讓他見曜華的機會。連忙邀上司命一同坐下。
酒罈才開封,便有氳氳酒香在四周瀰漫開來,香氣撲鼻。
孟庸讚道:“哇,好香。”熱切地注視著司命,“司命,幾日不見你,心心念念地就是你,”司命正為孟庸斟滿面前的酒盞,聽到這裡手不禁一抖,幾滴酒水灑到石案上。
孟庸貪戀地深吸著從壇中流出的酒香,沒有理會他的失態,撥出一口氣續道:“你的酒。”
他不置可否地看了看她,隱約似有笑意閃現,卻只是一瞬。
當他為我的杯子裡添酒時,如在九重天時,板起了一張冷漠的臉,不似剛與孟姜露出的親和笑容。
我驚歎,司命臉色變得這樣快,每每見了我如同見了仇人一般。一直令我不解的是,不過是從他筆下搶過宋子馳一條性命,也值得他耿耿於懷這麼久。
“孟姑娘好本事,九重天困不住你,終究還是回到了幽冥。”他信手搖了搖摺扇,雲淡風輕。我覺得這不足以掩蓋他對我的怨氣。
細細追究起來,他這樣不待見我,除了上述原因,還因為我無視他的警告,逃出了玉清,負了他家長生大帝。
我居然不怕死地回了他一句:“我哪有什麼本事,逃跑這種事情,不過是倚靠天時、地利、人和罷了。”
搖著的扇子頓了頓,冷哼一聲,道:“人和?你的腦袋還算清明”他終於開始對我冷嘲熱諷了。顧及到自己終歸是做了虧心事怕他知曉,只能默默忍了。
他似乎有意等我反駁他,見我沒有言語,繼續文雅地搖著摺扇,接著道:“若不是長生大帝故意放你,就憑你那點小聰明永遠別想回來。”
曜華故意放我?我努力回想著。那日我隨口說他不講道理,他便爽快地答應小紈不再跟著我,也不派其他宮娥監視我,那時他就曉得我會離開,故意為之。
原以為我能順利逃脫是青玄暗地幫我,是他幫我向白溶求情帶我出了九重天,是他幫我引開曜華安插的眼線。如今才知是曜華故意放我在先。
我不明白為什麼他硬要我嫁給他,又要放我離開。既然放我離開,又為什麼要追過來。愈想愈糾結,這個結在心裡系得死死的,如同一個疙瘩卡在那裡,很不舒服。
孟姜似乎看出我想得有些痛苦,從沉浸的酒香裡緩過神,朝司命大聲嚷嚷著:“喂,你怎麼這樣說她,她是我的好姐妹,我不許你這樣欺負她。就像你不願她欺負長生大帝一樣。”想了想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