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風傾竹正欲解衣睡下,卻見窗外黑影掠過,心頭一驚,皺眉大著膽子走到窗前,只見遠處有一個模糊的暗影,想到這些日子裡雲天城發生的各種怪事,心下一橫,從窗中跳出,偷偷尾隨而去。
遠處黑影前去的方向總讓風傾竹感到心神不寧,不知追了多久,來到了一片平日鮮少有人的竹林,風傾竹見那人雙手中積聚起如輕霧一般暗淡的靈光,這片寂靜的竹林頓時靈光閃爍,一看便知被設下了強大的守護結界。
突然間結界之中被隱蔽之物顯現,竟是一個散發著天藍光芒的高塔,風傾竹愣在了原地,這便是傳說中存放寰書的引天塔?那個人竟是衝著寰書而去!她猶豫著不敢上前,卻有一種無名怒火在心中燃起。這是她所信仰的天,怎麼容得別人褻瀆?
她憤怒地衝上前一掌向那人擊去,那人轉身回擊,如玉般的雙掌相接,修為之高,讓風傾竹感到掌心灼燙,此人的身形很是模糊,到了這一刻風傾竹才驚訝的看見眼前竟是一個白髮女子,面容似霧般模糊,雙眼中滿是森寒之氣。
她覺得自己肯定不是眼前人的對手,本已起了退卻之心,可看見這人身後的引天塔,頓時湧起一種莫名的勇氣讓她喊出心中地疑惑:“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來這裡!”
“風姑娘就對寰書一點都不敢興趣嗎?你我二人合力,可以一同進去看看。”女子的聲音低沉,帶著淡淡的沙啞,卻很是攝人心魄。
風傾竹皺眉:“寰書乃是我族聖物,豈容你這個外族人褻瀆!”
“蒼靈族早就沒有能將它喚醒的人了,寰書如今留在蒼靈族也是死物,倒不如入我手中,或許還可以幫幫你們窺覬一下天命,看看蒼靈族該不該亡。”
風傾竹不再與面前女子多語,聚起靈力向她攻去。
白髮女子修為雖是比風傾竹高過不少,但使引天塔現形也損耗了不少靈力,此時是且戰且退,好幾次險些被風傾竹傷到,心口又突然異常沉悶。頓時間似是決定了什麼,女子不再退縮,硬扛著風傾竹一擊,將修長而冰冷的指尖掐住了風傾竹的頸部,狠狠向後退去,手臂因肩頭中傷而有些顫抖,身體裡突然四散出冰冷的寒氣,一下便將風傾竹推入了那層守護結界之內,再一用力竟是將她從視窗推進了塔中,巨大的靈力結界刺得女子在頃刻間在天地間消散,風傾竹忍著劇痛驚訝的看著那一幕,整個人傻愣的摔倒在地上。
那個人,好厲害。
風傾竹慶幸著這幾層結界對蒼靈族的傷害並不算大,她咬牙站起,撫著疼得火辣地脖頸,回頭竟是看到了那一本靜靜躺在高臺中的寰書
寰書就靜靜躺在那裡,裡面記載著三界眾生的命運,包括她,風傾竹的。
燭色暗淡,沈燁靜靜守在閉目打坐的白衣女子身旁,看著女子的面色越發慘白,不禁替女子擦去額間的冷汗,動作無比溫柔。突然女子睜開了雙眼,一口鮮血吐出,軟軟的倒在了沈燁懷中,神色痛苦,看來她從體內分裂而出的靈體在外受到了極大的損傷,沈燁皺眉,輕聲叫著她的名字:“阿慕。”
女子聲音虛弱中帶著一絲內疚:“對不起,風傾竹阻了我。”
“不要自責,還有別的機會。”
“不會有下一次了,日後那裡一定是重重把守,我再也進不去了。”女子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你怎會被她傷成這樣?”
“我見無法將寰書帶回,便將風傾竹推入塔中,褻瀆寰書,她是無論如何都洗不清這罪了。”
“你大可不必這樣,為了殺一個無關緊要的風傾竹,將自己傷成這樣。”
“不,風傾竹很重要。”女子睜眼,眼中卻是迷離的神色:“她很重要”她隱隱感覺那個女人若能活下來,必定可以毀掉一個蒼靈族,這是修衣族聖女與生俱來的預感之力。
沈燁眼睫低垂,冷峻的臉頰被搖曳的燭光襯得柔和,讓人不禁沉醉,他出神的輕撫著修衣慕純白的長髮,許久,輕聲問道:“你見到那棵嵐樹了嗎?”
“正如風逸所說,她和謝書林在一起。”
“是麼?她要多久才能回到我身邊呢?”
“阿慕不知。”
“不知什麼?”
“不知你心中究竟將我置於何地。”修衣慕輕輕推開沈燁,忍痛起身離去。
“我說過,你隨時可以離開綠蜥族。”
修衣慕的腳步微停,苦笑道:“你自是知道,我離不開你,我從不要什麼名分,你便也從不給我任何承諾。”說罷,繼續一步步的離去,沈燁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