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抱得更緊了:“那不要生生世世,這一世,雲涇定以生命護墨幾厘至最後一分一秒,可好?”
墨幾厘鼻尖一酸,哽咽道:“不好!你若死了,我便立刻隨你一起這樣,就算消散於天地之間我們也不會再分開,你看我說的對嗎?”
“原來你那麼在乎我啊!我看你嫁我的時候很不情願的樣子!”
“哪有!”
“哪都有!”
墨幾厘壓低聲音道:“那麼多人看著呢!”
雲涇咧嘴笑了笑,似乎還想說點什麼,臉色卻忽然一變,緩緩起身望向遠方。
一片紫葉不知從何處飄零而來,在一瞬間綻放萬千光束,那光束又散作千百片,紛飛在眾人頭頂,帶來仇恨與怒火,絕望與惶恐。
所有人茫然無措的運氣靈力保護著自己與家人,求助似得看著雲涇。
可那強大的靈壓幾乎讓人窒息,敵人卻未顯身形雲涇不禁握緊雙拳,他從未有哪一刻像這樣絕望過,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膽怯,揮之不去毫無預兆的精神攻擊?她竟強到這個地步了?
墨幾厘愣愣的抬頭看著漫天紫葉,痴痴地叫著:“執念姐姐!是你嗎!”
“幾厘,許久不見。”
那聲音似在耳邊,卻又似在天邊,說不清遙遠與否只是有一點讓人肯定,那是一聲不帶一絲感情的回應。
“你就真的不願意放過我們嗎?”
一片紫葉幽幽飄落在地,化作女子之態,她手中持著撕天,緩緩上前幾步,冷冷說道:“你們都得死。”
“執念姐姐!”
雲涇將墨幾厘拉到身後,道:“她不是我們認識的執念了。”
墨幾厘不禁發愣。
對啊,她不是了她的音容雖未變,卻不再是曾經的執念。
曾經的執念不會將武器指向蒼靈族人,只會四處玩玩鬧鬧,讓人哭笑不得。曾經的執念不會用冰冷的語氣與任何人交流,開心時會破涕而笑,生氣時會開口大罵全然不是如今的模樣。
她強大了好多,強大到可以輕易將如今的蒼靈族摧毀,而這樣的變化裡,又究竟發生了什麼,讓曾經的執念死去了
“這樣活著,很累不是嗎?既然那麼累,活著做什麼?”執念低頭看著手中的撕天,似乎是在問它,而不是眼前的蒼靈族人。
“我曾忠於你們,卻終是被你們趕走,這就是因果,雖由我來掌控,卻終要由我來結束。”她抬眼看向墨幾厘,道:“說來,若不是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將謝書林趕走,我還真不忍心拼上全力對蒼靈族下手不過不用怕,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人說俗世愛恨比天長,長不過遺忘。
這世事難料,縱是前世記憶也能再次喚醒,要真徹底遺忘,也只能永久離世而去。
所有的苦痛,所有的愛恨都會隨著死亡而煙消雲散。
灰飛煙滅的死亡,不過是另一種遺忘,徹徹底底的遺忘。
沒有來世,再也沒有
“死去,難道不好嗎?”執念迷茫地看著那淚眼盈盈的淡藍雙眸,似乎想從中得到什麼答案,又似乎只是想從中看到昔日故人的一絲影子
“你那麼做,是為了沈燁?你對得起謝大哥嗎?”
“這個問題換做從前,我怕是要糾結很久,只是現在不會了。”所做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誰,連她自己都不清楚了,既然記不清了,那便也不重要了。雖然她已經忘了自己究竟為何才變成這般摸樣,但是都走到了這一步,順著一步步走下去又有何不可?
她對眼前之人並無一絲感情,從前或許有過,但至少此時此刻沒有了。反正也沒有任何感情,反正也不會再有心痛和內疚,殺了又如何?揹負仇恨逃亡一生,或許一死會更加輕鬆,既然如此,殺了又如何?
“你們應該感謝我。”
“謝你什麼,謝你主掌了他們的性命?你怎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陌生得可怕!若一死便是解脫,你又為何讓我活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報復我嗎?”
這樣的問,刺痛了她的雙耳,卻再也刺不痛她的心。
執念不禁轉身,入眼是墨色與月白的交融。
她不知自己是否期盼過這一刻。再次相見,他容顏依舊,如天如月,卻再不似記憶中那般溫柔。黑色瞳孔掩映著深入骨髓的痛,墨色長髮拂去了昔日如天般湛藍純澈的承諾。
這樣的他,刺痛了她的雙眼,卻再刺不痛她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越寫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