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醒就叫囂開來。
“九叔,你先別喊,你看這天是怎麼了,咱們還是先回去,祖上早有明訓,到了時候就決不能有人留在陵地,九叔你看這天啊,好嚇人,咱們回村吧,趕緊回村吧。”一個在村裡有聲望的中年男人顫著聲提醒著。
九叔睜眼看著滾滾黃雲下,血紅一片的土壤,他心裡就是一突,當看到位於墳地最高處的那一座大墳子被炸沒了的時候,九叔指著阿炳,嘴唇顫抖的發不出聲來。
“炳叔,有你這樣的嗎,連自家祖墳都敢打主意,你怎麼就不怕子孫後代生下來沒pi眼呢。”一個愣頭青小夥子壓抑不住憤怒,對著被叫做阿炳的阿翁就是一通罵。
“是啊是啊,炳叔你這也忒缺德了,你讓咱們以後怎麼辦。”輩分小的小聲嘟囔。
“阿炳,你是早被咱們開祠堂趕出村去的,你又回來幹什麼,還帶了外人,你像死嗎!”輩分大的當場就開罵。
“我”
“阿翁?”用外套抱著一塊大石頭的西裝革履的男人疑惑的看著阿翁。
吳老三縮著身子躲在柱子身後,他想著這下好了炸人家祖墳被當場逮住,少不得一頓打殺,我就是一個打雜的,可不關我的事,你們自己人愛怎麼著就怎麼著。
“你們也真缺德,華夏那麼多王孫貴族的墓還不夠你們盜的嗎,怎麼和這窮村民的祖宗們過不去,跑到這山旮旯來炸人家祖墳。”細妹不贊同的看了吳老三一眼,只覺得這些人忒忒缺德,良心都被狗吃了,為了錢什麼事都能幹出來,吳牙那好兵苗子怎麼就有這樣的親叔呢。
“不干我事,真不干我事,我也是被逼的。”吳老三眯縫著一雙豆子眼畏畏縮縮直躲閃。這娘們身後可是一個大兵團,他可不敢惹。
“先回去。”九叔看他們鬧的不像話,陰沉著臉道。
“快快,還等什麼,趕緊走。”
一夥人動作很麻利,收拾了東西就往回走,也不管那些死了的,受重傷的還被埋在地裡呢。
“就這樣不管了?”也不怕被山嶺裡的豺狼給撕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這村裡的都什麼人啊。
“沒事,沒事,大妹子咱趕緊家去。這天眼看著就黑了,咱快走。”周蛋家的拉著細妹走的飛快,可是她還是沒有那些男人走的快,一些女的都成了墊底,踉踉蹌蹌的跟著大部隊後面,一點不停歇跟著走,一開始還是走的,到聽見一聲雷響,這些人就是用跑的。
“雷聲大雨點小,不會下大的,你們跑什麼呀。”細妹抱著孩子一陣氣喘。
“又遇見了,彭夫人。”阿翁也就是阿炳,慢騰騰的趕上細妹,他嗓音很滄桑,渾濁的眼睛也不看細妹,只淡淡的,似乎是來打招呼的。
“遇見你我就覺得肯定沒好事。”看見這老傢伙,細妹就想起前幾次不愉快的經歷,第一次遇見這個老不死是在於都小城,然後就是枯井驚魂,第二次是在雪山蛇窟,那些尖頭白蛇至今想起來她都渾身起雞皮疙瘩,那這一次又會遇見什麼邪性的事,我的天,她可真倒黴!
阿翁沉默半響,用他那一雙渾濁黃眼珠子看了細妹一眼:“你還記得,我走時說的話吧,我說我們還會見面的。”
“老先生,算我求你了,你這回可別再說‘我們還會見面’這樣的話了,我是真不想見你了。”細妹氣嘟嘟道。
阿翁背手在後慢慢落在後面遠離細妹,站在山頭上,他回頭看祖宗陵地,只見那山谷中埋葬的墳子都是井然有序的,最高點是一座最大的大理石墳子,不過現在被他炸沒了,然後依次往下呈現梯形,最大的墳子裡埋葬著他們輩分最大的祖宗,依次往下按照輩分葬人,祖訓上明確規定這種葬法,一點錯處不讓犯,村裡那一部族譜上明示著,錯一點這個村就要有滅頂之災。
他從阿九那裡偷出了這部厚厚的族譜,研究了十年,也僅僅知道一點皮毛,族譜上記載說這種葬法可能是從唐代開始的,阿翁注意到了“可能”兩個字,也就是說可能更早,或者是前任胡亂安排了一個時間點。
說的是那時候這村裡發生了詭異事件,老人怎麼都不死,天命到了,老人已經不能進食,可是吊著一口氣就是死不了,是活死人,活著受苦,瘦得只剩下一身骨架,真真是皮包骨頭,包著一口氣,想死都死不了。
這時來了一個道士,道士就告訴當時的村長說這般這般,那般那般,從此以後,不能進食的老人就被割了頭放進棺材裡,按照輩分這樣埋葬,都埋在那座山谷中,到了現在依然這樣延續著。
翻遍了族譜,他心中一直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