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樓,夏隱川。”
夏隱川臉上的笑意頃刻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肅殺,朵朵桃花相繼枯敗,幽香不再。
蘇甄見夏隱川隱而不動,看樣子似乎是在等他自報家門,不由有些愕然,這人還真是固執。
“上邪島,蘇甄。”
話音剛落,一股驚人的戾氣撲面而來,蘇甄神色微動,袖中短劍鏗鏘而出,劍鋒上撩,斬斷了密集的雨線,劍氣猶如出籠困獸一往直前。
站在夏隱川身旁的蠻牛和瞳妖同時臉色大變,急忙左右閃躲開來,夏隱川也沒有直面抵擋,而是稍稍側身,任由劍氣貼著臉龐劃過,斬斷了十餘米外的一座石碑。
碑是這座矮山的銘碑,此山名曰困龍,相傳千年前是一座龍潭,被得道高人以不世手段鎮封於此,關押至今。
傳說當然是假的,世間也無真龍,即便有,也已經數千年不曾出現過了,同樣不是什麼得道高人就有能力降服的。
但困龍山的確不尋常,這裡是整個蘇杭市的龍脈所在地,掌控著整個城市的氣運興衰,不得不承認這裡是一個戰鬥是好地方,修行之中注重意境,這裡的意境就很不俗。
但殺人終歸是一件俗事。
拂去臉頰上細細滲出的血水,夏隱川護體真元被破,雨水頃刻間將他打溼,但他臉上的笑意卻更濃烈了:“上邪島多年不顯山漏水,想不到天壇大會召開在即,終究還是耐不住寂寞來參合這趟渾水了,相比蘇道友深得上邪島真傳啊。”
“打架就打架,哪來的廢話。”蘇甄冷蔑輕笑,又是一劍橫空出世。
夏隱川徒然暴起,他雙足一震,身形化作一道殘影,頃刻間出現在蘇甄面前,劍氣還未來得及散播出去,便被他硬生生攔截下來,戲謔道:“桃樹長勢正旺,斬斷了豈不可惜。”
“樹倒了還能再透新枝,人死了可就如同燈滅,道友當真要戰?”蘇甄眉頭蹙起。
“吾輩修士,逆天道而行,與天鬥,與人鬥,步步殺機,歷代前賢以性命摸索出一條獨行大道,為何不戰,豈能不戰?!”
夏隱川氣息疾走,雨水落在他的身上瞬間被蒸發成白色的氣霧,他呼吸之間霧靄橫生,雙手合十,一柄猶如水晶打造,通透無暇的長劍自背後冉冉升起,劍刃靈波盪漾,劍身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如孔雀開屏在夏隱川身後展開。
這劍並非實體,而是由夏隱川的精純真元幻化形成,靈波重重疊疊,浩浩蕩蕩,殺機充沛。
蘇甄知道今天一戰不可避免,也不再多言,呼吸微沉,手中樸實無奇的短劍緩緩刺出,剎那間身周的空氣彷彿都變得凝固起來,漫天的雨水失重般的漂浮在半空中。
誰料就在這時,一聲不合時宜的哈欠聲傳來,磅礴雨水中,一個穿著白色碎花長裙,打著赤足的少女毫無徵兆的出現在蘇甄與夏隱川的中間,她臉上還帶著幾分倦容,似乎將醒未醒之人似得,哈欠連連。
“徐小雅?”蘇甄微微一愣,她怎麼會突然冒出來。
夏隱川也不得不收斂攻勢,他恭敬的衝徐小雅點了點頭:“部長。”
徐小雅漫不經心的從兜裡取出一瓶酸奶,美滋滋的吸了兩口,繼而嘆息道:“你們兩個都是九部的成員,也算是同僚了,怎麼好端端就打上了,部長我還準備過兩天就把你們幾個部員召集起來開個歡迎會的,你們這樣做,讓我很難辦啊。”
“你也是九部的人?”蘇甄疑惑的看著夏隱川。
夏隱川氣息漸若,身後劍影也漸漸變得暗淡下來,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
“砰。”
毫無徵兆的,徐小雅忽然抬起她細弱的胳膊,一個暴慄落在夏隱川的腦袋上發出一陣脆響:“小川你怎麼回事,蘇甄不知道你是九部的人也就罷了,可你明明知道蘇甄的身份卻還要與他作對,難道一點也不把我的面子放在眼裡?!”
看著身高比夏隱川至少矮了一個頭的徐小雅,正老氣橫秋的教訓著夏隱川,這畫面落在蘇甄眼裡,一時間還真是有些接受不了。
偏偏夏隱川被徐小雅教訓了,還沒有露出半天怒意,反倒是露出苦笑的神情解釋道:“部長這不能怪我,是蘇甄他先欺負我師弟的,我只是幫師弟來報仇而已,這總沒有不合規矩吧。”
聽到夏隱川的話,徐小雅又將目光落到蘇甄身上:“是不是這樣?”
不知道為什麼,蘇甄有一種認真你就輸了的感覺。
他很納悶為什麼剛剛還是生死一線的場面,轉眼卻成了老師在對調皮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