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旁邊的大猛咀也不過是五六十人的小漁村,不知道自己算是哪一路的城守?無非是這鳥地方實在偏遠,犯不著把城中六軍精銳派來,只能要城守來填空。青石城兩個月才派輜兵來送一次糧餉,若是天氣不好,兩個月的這一次也拖拖拉拉沒個準數。城守們只好自己在博下的荒地上養雞種菜,花在地裡的工夫遠比舞刀弄槍要多。買條船可以出海打打牙祭,好過每日吃蛋煮南瓜青菜煮蛋,要不然,嘴裡都要淡得長出毛來了。
沙萬青小心翼翼地收那麻索,眼睛瞪得溜圓。每次到了海上就顯出他的精神來,再沒有平日裡的憊懶模樣。
眼看海水裡慢慢浮出一個大大的圓,那就是蟹籠了。蟹籠是柳條編的,大鍋的模樣,或者說是半扣的大鍋,因為鍋口也有柳條的格子遮著。拿雞骨頭烤得香了綁在鍋底,沉在礁盤上,不多時就有青蟹爬進蟹籠裡來。青蟹機警得很,要是收蟹籠不仔細,還沒出水的時候青蟹就都從開口裡竄了出去。海虎性子粗疏,總是在蟹籠出水的時候讓青蟹逃走。沙萬青就熟練得多,待蟹籠近了水面才發力,手腕一抖,溼淋淋的蟹籠整個飛進船艙來。
“看看!看看!!”沙萬青看清了籠子,嘴咧到了耳朵後面。
蟹籠裡有三個青蟹,大的那個居然有碗口大小。抓了這半天蟹,就是這一籠收穫最豐。
“是我下的籠子啊!”海虎急不可待地表功,伸手去抓那隻大蟹。手還沒伸到籠子裡,便看見那蟹鉗子極敏捷地一夾,人人耳中都是“嗒”的一聲脆響,好像金屬敲擊一般。海虎嚇得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船板上。青蟹的鉗子有力,這樣大小的蟹足可以夾斷常人的手指。海虎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眼一睜,忽然又笑了:“我說嘛!是不是”
順著海虎的視線看,原來是燕子博上的石塔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亮了起來。
戴禮庭用力吸了一口煙,眯著眼睛道:“這個宗繼武,難不成一直守在塔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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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 斬鞍 吧檢視更多熱帖 作者: 雲飛揚FLY ( 2007…07…01 21:42 )
一
四個人抬著籮筐往營房走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沉悶的風聲忽然凌厲了起來,吹得人心裡發慌。
戴禮庭看看海上黑壓壓的浪頭一層接著一層急急地往沙灘上撞,皺了皺眉說:“變天了,夜裡怕是要下雨。”
谷生榮也回頭看,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浪頭怎麼看著嚇人!”
“你看什麼都是嚇人的。”海虎說:“下雨便下雨,反正舢板都拖上來了。咱們關起門來喝酒吃蟹,風雨大了才更叫快活哪!”
說是營房,其實只是博下的三間茅草房,也不知道是哪一年修的,屋頂厚厚地長了一層蒿草,看起來很破敗的樣子。好在房子貼著崖壁,牆壁也還堅實,擋風遮雨還是綽綽有餘的。離營房還有三十來步遠,海虎就得意洋洋地喊了起來:“老多頭,爛疙瘩,看看哥哥給你帶了什麼回來啦?”
像是被他的喊聲震動了,天空中的水滴落了下來,“嗒”的一聲打在他的臉上。“喲!”他抬頭看看,又是幾滴水珠落了下來,越來越密,“這就開始下啦!”
雨聲急驟,幾個人才衝進屋子,身後的雨水已經密得好像珠簾一般。
“好大雨!”戴禮庭感嘆了一聲,伸著脖子往博上望。其實他也知道高高的崖壁遮斷了視線,從這裡是看不見燈塔的。
“副尉不用擔心,”依舊裹著一身黑袍的蘭子詠從昏暗的屋角走過來,一條一條地給城守們遞幹手巾,“多軍校看見天氣不好,一早就上去了。”
“哈!”海虎笑了一聲,“我就說庭哥就是瞎擔心。一個宗繼武加上一個多洛溪,除非是今天夜裡下刀子,要不然怎麼可能出事兒。”
戴禮庭接過蘭子詠遞來的手巾擦了把臉:“那倒是,他們兩個倒是比你十個八個加起來”他頓了頓,改口,“比咱們十個八個加起來都讓人放心。”
屋裡“轟”地炸起一片笑聲,人人都明白戴禮庭這是意有所指了。
燕子博的七名城守裡面,多洛溪年紀最大,宗繼武資歷最淺。
按照多洛溪自己的說法,他在燕子博已經呆了十八年。本來駐守燈塔的城守應該兩年一換,可他陰差陽錯幾次沒換下去,日子久了索性就把燕子博當了家,不捨得離去。當然,這是他自己的說法。要按海虎的理解,多洛溪的腦袋怕是有問題。
派兵守燕子博,無論如何都是一件怪異的事情。宛州重水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