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很不放心的,要知道冥王可不是那麼好做的,本大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你這麼一棵合適的苗苗,可不要”
他還在叨咕著,不見了凜然清雅,倒像極了兩人互不見面時鬥嘴吐槽的幼稚嘮叨語氣,奈落有些想笑:“你姓源吧。”
“啊?”一臉震驚,這位大人半張著嘴巴磕磕絆絆地問,“你、你怎麼、怎麼知道的?我、我說過?”
搖頭,但笑不語,奈落拍拍他的肩膀:“好了,送我去完成最後的任務吧。”
她如何能不知道,這一個一個世界走來,細細看去,這“源氏”竟是聯絡每個世界的關鍵,眼前的這個自稱神明的男人,又怎會同源氏無關,而她源千代即便是換了名字,也終是脫不了本名的桎梏。
源氏,源氏,源起之氏,也是緣起之世啊。
這位大人,源大人,想了想也有些釋然地笑了:“也罷也罷,最後了,”他低垂著眼眸,情緒不明,“奈落,要記住你所說的那句話。”
“霸者,本就是踏著他人的屍骨一步一步走上去,傲視天下。”
“哦?”挑眉看他,奈落問道,“我要殺很多人?”
“並沒有。”這位大人淡淡笑開,清澈溫雅得不可思議,他墨色的眸子淺淺斜挑,溫和地看著她,“神明,雖無情,卻也不是殺人魔呀。”他手臂一圈,摟住女子纖細的身子,“切記,守住自己的路。”
“知道了。”奈落猶豫著反手回抱,“放心吧,這麼久了,我從未想過失敗什麼的。”
“呵呵也是。”他低聲笑,似是玩笑一般,“奈落醬,我們相處這麼久,也算是有情有意了,不如待你走完這步之後,嫁與我可好?”
“”奈落鬆開抱著他的手臂,無奈道,“大人,玩笑開多了,一點也不好笑。”
“嗨嗨~”他摟得越發緊了,“本大人就怕你以後不要人家了,想先把你定下來嘛~好好,知道了知道了,現在就送你過去。”這麼說著,他的語氣變得嚴肅而莊重起來,“那麼,奈落,冥王之位,看你的造化了。記住我提醒你的話,記住,你一直追求的,記住,守好你的路。”
“是。”
場景移轉,奈落眼前一花,那位大人已然消失在她眼前。
她站在一個略顯昏暗的房間裡,雕花木床,硃紅簾帳,桌上懨懨的燭火簌簌抖動著,將她的影子映在雙色鴛鴦的屏風上,一身豔色的櫻色和服,長長的裙襬劃在地板上,弧度優雅。
奈落轉頭,門外,一個匆匆的腳步聲愈來愈近,也愈來愈急。忽而,那個聲音停了下來。
有人站在門外。
她看得到門口的那個影子,有一隻手抬了起來,輕觸門板,緩緩推開。
“吱呀”的聲音鳴響在耳畔。
奈落有些恍然,站在門口的那人沐在清輝月色中,彷彿是昨日才見過的。她離開了這些許日子,又許是不曾離開過。
那人抬起腳步,朝她走了過來。奈落剛要微笑,卻是睜大了眼睛,不是欣喜,不是愉悅,更不會是恐懼,而是,不能置信。
隨著那人越發清晰的身影,她清楚地聽到耳邊的那個冰冷的聲音:
【冥王候選人,奈落聽命。】
【最後任務殺了他。】
字字如血。
那人卻是毫無芥蒂地走近,看著她,嘴角綻開一個小小的笑容,溫存雅緻。他長髮如藻,眸色暗紅,不顧她驚愕的神情一把摟過,撫著她的背,聲音低啞溫和,他輕輕說道:“你回來了。”
奈落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他?’
那人摟著她,感覺到她的僵硬,不禁問道:“恩?怎麼了?”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褪去了素有的陰霾沉鬱,溫雅而舒適,煞是好聽。
奈落卻是一副反應不及的樣子:“陰刀,是你?”
男人撫著她的背,一下一下輕柔舒緩:“是我,是我。”
每一聲承認都讓她嗓子裡堵得慌。
【你沒聽錯,殺了他。】幾個詞令人如墜冰窟。
怎麼會是,你?
她艱難地想著,睜著乾澀的眼睛,突然地有些窒息,而後,奈落將頭抬起來對上他溫和的眸子,臉上漾開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聲音愉悅,春光爛漫的明媚活潑:“我~回來了喲~”
靈魂彷彿是碎作了兩半,一半在對他演著戲,另一半卻兀自沉入深不見底的濃黑的水裡。
“恩。”這男人只是稍稍怔了怔,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