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回到大街上，顧小樓甩甩幾天不用的腿，頗不習慣。幾天不用走路安逸慣了，這麼一走反而有些陌生。本來想攔住一個人問問那個“炎黃”超市在哪，蕭亦鳴看出她的意圖，雙手插在口袋裡，衝前方努努嘴，顧小樓順著那方向看去。“炎黃超市”金字招牌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她微赧，帶頭向超市走去。進去之後，發現這超市很大，貨物並不密集，形式與一般的超市不同，倒像是七八十年代過的服務社，貨物都擺放在玻璃櫃裡面，不能隨意取拿。玻璃櫃後面站著許多的售貨員，服裝統一，面帶笑容。顧小樓心下了然，這種收貨方式如果在現代社會很是浪費人力資源，但是現在是末世，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如果貨物有所丟失那損失倒比多僱幾個人大很多。

櫃檯後的售貨員熱情的問：“小姐要買什麼？”顧小樓揚起頭，微微笑了一下：“我找你們這得負責人。”那售貨員顯然楞了一下，隨後說道：“好的，您在這等一下。”這認識經理的顧客可不能得罪，售貨員這樣想，急匆匆的向經理室走去。沒過一會，那售貨員身後就跟來一個禿頂的男人，他先是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一番顧小樓和蕭亦鳴，見二人穿戴整潔，面色紅潤，這在末世那是混得好的標誌，說不定二人中還有異能者呢，可以拉攏拉攏。想到這，禿頭堆起笑容，一張油光發亮的胖臉甚是和藹可親。旁邊站著的售貨員齊齊打個寒顫，平日裡吆五喝六不可一世的禿頭劉突然這麼平易近人，大家都很不習慣啊。只是不知內情的顧小樓和蕭亦鳴對此很淡定，他們聽完禿頭禮貌的問：“二位有何事？”後，蕭亦鳴從口袋中掏出那青年給他的戒指，遞給禿頭，禿頭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忙問：“兩位在何處得到這戒指，可是見到這戒指的主人？”蕭亦鳴回答：“在市外郊區，你們再不去人估計他自己也走回來了。”禿頭顧不上道謝，急急忙忙的就連吼帶罵的招呼人出去。顧小樓看事情辦完也算是不負所托，至於那青年是生是死就是天命了，與她無關。

顧小樓邊琢磨自己要不要弄輛車回家，邊想怎麼和蕭亦鳴道別。儘管這樣吃幹抹淨拍拍屁股走人是她的風格，但是重要的是蕭亦鳴要是不放人就麻煩了，話又說回來，儘管這幾天他是幫了些忙，但是嘛，大家都是成年人，揹她這種事都是你情我願的，他居然知道她有多少晶核，可見他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佔了多少便宜。綜上所述，兩個人也就兩不相欠，兩不相欠了，是吧？是吧？是吧顧小樓在心裡這麼說服自己。

沒注意一個小身影衝過來，手裡拿著一把玫瑰花，舉起來的同時揚著髒兮兮的小臉對蕭亦鳴說：“哥哥的女朋友真好看，給漂亮姐姐買束花吧，只要一個晶核就夠了。”顧小樓的臉刷的就紅了，急忙分辨道：“我不是”本以為蕭亦鳴會把這小孩推開，沒想到他竟然掏出一個晶核遞給小孩，還語氣溫和的囑咐：“拿好。”那小孩大概也沒想到今天的花這麼容易就賣出去了，脆生道謝：“謝謝哥哥姐姐。”高高興興的接過晶核，生怕蕭亦鳴反悔似的，拔腿就跑遠了。

蕭亦鳴一手隨意拿著那束玫瑰花，轉身用無所謂的語氣說：“給你。”顧小樓的臉漲得通紅，手不知所措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有些懊惱自己像個青蔥的小女孩，一束鮮花就讓自己這般不自在，但是加速的心跳還是出賣了自己的感情。人來人往的街道，無數人匆匆走過，有些人忙於生計奔波，有些人帶著好奇回頭一看，卻都成了風景。畫面中，男孩一手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執拗的舉著鮮花，長身而立，面如冠玉。女孩面色微紅，低頭侷促不安，從此定格永遠。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後，顧小樓偶爾還會失神想起，卻從來是閉口不言。這樣的往事，大多是落入俗套，只是，這樣俗套的故事，誰人不曾年輕，誰人不曾擁有？

蕭亦鳴看到顧小樓遲遲不接，語氣中也有些忐忑，他支吾了一會，又端起他的冰山臉，故作不耐煩的說：“給你你就拿著！我也沒送過別人花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花以後你喜歡什麼再送你就是了。”顧小樓看著新鮮的玫瑰，紅的嬌豔欲滴，心裡慢慢的溢位甜蜜，這算是表白嗎？他沒送過別人花，就送給自己了呢還有以後以後即將各奔東西，他們怎麼會有以後？心下有些黯然，隨即又想明白：既然沒有以後，那就享受現在的甜蜜吧。這世上最難得就是你愛的人恰好也愛你，不早不晚。有這樣的兩情相悅的時刻，就算明日各奔東西，就算或許幾天後暴屍荒野，也都沒有什麼遺憾了。顧小樓抿抿嘴，按下從內而外散發的笑意，調皮一笑，開玩笑的說：“這可是你說的。別到時候小氣不捨得。”然後扭頭就跑，蕭亦鳴看著顧小樓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