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無心傷害了大人,大人饒我一命便是。”
澤臨狐疑地眨了眨眼,點頭:“可以。”
兩人就此達成了交易,這件事,笉羅並不知曉。
不久,距離交付兩百支良弓的期限已不足十日。這晚,澤臨把荀曄、絳夜等數十名心腹影衛叫到房中,敲定下最終計劃,分派任務。澤臨把荀曄的深弓給了連霜月,他費了六個日夜,使其改頭換面,重新換弦、換弭,重貼了暖靶,弓幹髹上黑漆,就這麼弄出了一把似模似樣的“天玄神弓”。
五更過後,荀曄身著夜行衣,便拿著這把“天玄神弓”飛簷走壁,偷偷出了鑄鉞谷。再來,就發生了三皇子盛天瀾手中之弓,被人突襲搶奪的事情。
三日後,崇陽郡內的某處大宅內,一方原本擱置在楠木書桌上,由卿雲國進貢給偳紫國君的雕龍硯,忽然被一隻手掀起,直直飛向桌前單膝跪地的錦袍黑衣人。
硯碎四瓣塵歸土,墨入惆悵一點紅。
下跪之人只攏了攏錦袍,一張肅殺的臉,依舊沒有半分顏色。血順著眉梢滴落在唇邊,濺起一彎妖嬈。
半晌,他匍匐於地,稟告道:“大殿下息怒只要是您想要的,就一定是您的。明晚,屬下便親自去取”
“好,你務必謹慎。這東西,盛天瀾怎麼配拿只有本宮只有本宮才配做它的主人!”書桌後的人面若芙蓉,一雙眼藏在黑夜中,吸取走夜幕下僅剩那一縷銀白柔光。
作者有話要說:三皇子出場~~咯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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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山雨欲來,憋著! 。。。
澤臨聽過荀曄的稟告,抿了口茶,才緩慢道:“他很生氣?”
“是,他摔了一屋的東西,說一定要宰了大皇子,讓爺在他來之前,務必想好法子。”荀曄垂首站著,面無表情地回答。
“嗯不用他嚷嚷,我遲早也宰了那狐狸。給他再送幾錠金子,這幾天,好好看著他,別讓他出門,我現在沒功夫搭理他。”澤臨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勾畫了幾筆,“紫夜那邊怎麼說?”
荀曄也伸出手來沾了沾茶水,在桌上添上幾個字,“紫夜只送來一個字:好。”
“呵,這小子”澤臨笑了兩聲,“不用多久,他就該回來了。大皇子得到‘天玄神弓’的訊息已經送去王都了嗎?”
“屬下一得到紫夜的訊息,就派人去送了。”荀曄回道。“還有,昨夜我們的人把大皇子的兩處私宅燒了,近日他們必定有所行動。”
“做得好”澤臨點著頭,摸著下巴看著剛才荀曄寫下的兩個字。
桌上,那一行茶水寫就的字還未乾:
笉羅在天玄神弓裡放了火硝,目的何在?——問她。
“你覺得我直接問她,她會說真話?”用手抹去這行字,澤臨站起身,瞅了眼在他床上玩耍的銃兒。
“她是否說真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讓她知道無論她做了什麼,都逃不過爺的眼睛。”荀曄的語調近乎於冷漠。
澤臨的眼色也蒙上了一層寒氣,“荀曄,我的確不相信她,但也不忍逼迫她,笉羅這個人半真半假,卻是玲瓏有致,才情兼備。不管她接近我們的目的為何,你答應我,在我沒有決定之前,不要擅自動手。”
聽到這話,荀曄心裡一驚,半晌低頭頷首,將心底的殺氣強壓了下去。
他飛身掠出門外,在隱蔽之處站定,居高臨下,靜靜地看著笉羅在自己的院落裡用溫泉水淨手、梳洗,舒展了一下腿腳,著一身白色長袖深衣從房間裡出來,心中輕聲喚著“小銃兒,爹爹來咯”推開了澤臨的屋門。
看不出她何處不端,但就是覺著心裡不安。荀曄嘆了口氣,但願是自己杞人憂天吧。
這天夜裡,在匡富房外守候了幾夜的荀曄總算等到了獵物。
一個持劍的黑衣蒙面人輕輕撥開了匡富書房的窗子。
腦滿肥腸的匡富在臥榻上正睡得呼嚕震天,額頭冷不丁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一骨碌坐起來,瞪大了眼張嘴要喊,被死死捂住了嘴。
來人把金字令牌在他面前一晃,匡富馬上冷靜下來,顯露出一臉恭順的孫子樣。
“哎喲,下官可把閣下給盼來了,來來,您請坐!”
蒙面人也不客氣,橫著眼坐下,正眼都沒瞧他一眼,便道:“匡富,主上說了,下個月的稅錢得提前交上來,我也不多說,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匡富點頭哈腰道:“好好,主上說交多少,那就交多少。下官就算再困難,也要孝敬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