滓及硬塊都去掉。然後再繼續熬,三四個時辰是必須的。至於熬到什麼程度,全憑熬膠人的經驗。經驗不足的,不止會浪費魚泡,還熬不出上等的好膠。”
“真沒想到,光是熬膠,就如此費時費力。”澤臨好一陣感嘆,同時也對笉羅對了幾分敬佩,看這豬皮都能被熬得這麼好,可見要是有好魚膘,她肯定能做出更好的膠。
這會兒,他倒是把連霜月忘在了腦後。
笉羅又用匕首劃拉出兩塊來,說:“等用過早飯,我把這些拿去給連先生看看,再給作坊的弓人們看看,和他們原來做的膠比比,看怎麼個用法更好。”
“嗯,那我陪你一起去。”澤臨想都沒想就這麼說道,出口後自己也是一愣。
“不用了,大人你幫我照看好銃兒就算幫大忙了。”心想總讓他跟著,還當真毫無自由可言了,笉羅趕緊回絕。
“呃那好吧。”澤臨氣悶,見笉羅整個腦門上都寫了“想走”,繼續發問:“先生,那哪種膠最好呢?”
這人怎麼越來越難纏了?笉羅無奈,回道:“在偳紫國內,東環港做膠是一絕,上好的大石首魚的魚膘所做的膠,要十兩銀子一兩呢!要說粘性最佳,非它莫屬。不過即使是官家作坊也用不起那種膠,只有王室貴族捨得花銀子買,一般能找到小石首魚的魚膘熬的膠,就很不錯了。選膠時,要選時間久的膠,顏色深且有光澤,上好的膠會呈現出纏膠的紋理和圓形皺稜。包括魚膠在內,有六種膠是其他的具有粘性之物無法相比的——青白色的鹿膠,赤白色的馬膠,火赤色的牛膠,黑色的鼠膠,白而微黃的魚膠,還有黃色的犀膠。”
聽得笉羅一口氣不歇的說完,澤臨嘴角噙笑彎腰拱手,“笉羅真是大才,我實在佩服佩服。”
“隔行如隔山,術業有專攻罷了,算不得什麼。這些,連先生也是知道的。”笉羅忙不迭低頭還禮,被澤臨一本正經的樣子弄得滿頭霧水。不知道為何,耳根子還紅了一片。
“好了,銃兒也該醒了,我回房了。”把匕首往他手裡一塞,笉羅落荒而逃。
澤臨手中的匕首,還帶著一絲溫熱。
他走到鏡子面前照了照,禁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臉,“糟了糟了,怎麼最近總是傻笑。莫不是病了?”
待笉羅把銃兒送過來之後,直到晚飯畢,澤臨都再沒看到她的人影。
待整個府邸的人都熄燈沉入夢鄉,荀曄拿著應用之物上了房,澤臨的房門才被“嘎吱”推開。笉羅眼神疲倦地走進來,對他伸出胳膊。
“怎麼了,笉羅是想我抱麼?”澤臨咧嘴一笑。
累了一天的笉羅實在是懶得還嘴,不耐煩瞪了他一眼,將銃兒攬入懷中,偏偏澤臨不肯放,抱著銃兒還往懷裡帶。笉羅一抬頭想要再瞪他兩眼,卻發現此刻二人近在咫尺,鼻子碰巧滑過他的唇邊,微涼的觸感使得澤臨這才把手鬆開。
空氣歸於了尷尬沉寂。
半柱香過後,荀曄落到了院子裡,喊道:“大人,辦妥了!”
眉毛一揚,澤臨道:“好,我們這就去看看,那匡富還能整出什麼么蛾子來!”
三個人輕手輕腳走進了匡富的書房,沒有驚動到任何人。
匡富看到眼前黑影一晃,一抬頭,額上的冷汗直冒,扭著身子想要起身,屁股卻像鑲嵌在椅子上似的,動彈不得。“呵呵,左庶長大人這麼晚來找在下,莫非有事相商?”
“嗯,的確有事,還是大事。”澤臨捻著鬍鬚,一張臉似笑非笑。“正有一事不明,還請縣令大人指教一二。”
“噢?既是要事,大人不如當偏廳稍坐,等在下”匡富一邊說著,一邊用雙手壓著座椅,往上提氣,但由於身體肥碩,屁股幾乎覆蓋了整個椅面,以至於他用力半天,就只見腰腹抖動了兩下,兩塊分不出界限的臀瓣如麵糰似的晃了晃,猶如一個即將散瓤的大南瓜。
澤臨忍著笑擺手,“唉,講那些客套做什麼。我們就坐在這聊聊。”
說完就拿過椅子坐在匡富身邊,在燭光下衝著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聽說這兒的部族都信奉蛇靈,以蛇為聖物,祈求蛇靈庇佑,還建造有蛇靈祠專門供奉白蛇,有沒有這回事?”
匡富一聽他不過是問這事兒,神情鬆弛起來,雙手合十,表情虔誠,“是啊是啊,蛇靈大王從千百年前就在這裡落戶了,過去此地一直怪病肆虐,幸得蛇靈大王保佑我們平安無恙哪。”
三個人都點點頭,澤臨對笉羅擠了擠眼睛——笉羅,該你了!
“原來蛇靈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