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時,雲槐夏暗自竊喜,丹鳳眼示威似的朝身旁的敵人一瞄。
「可是這隻孔雀也真是奇葩,朕從沒想過用木片做的鳥兒可以跳上千種舞蹈」
這下子又換安瑛姿自信的微側嬌靨,滿意的看見雲槐夏臉色發白。
不要急,不要緊張,更不要自己先嚇死自己雲槐夏不斷的安慰著自己,同時屏息等待金氏皇帝作出最後決定。
終於,金氏皇帝揚起愉悅的笑容,鄭重宣佈,「朕決定」
不高興,板起俊美臉孔的雲槐夏擺明了就是在不高興。
「公子,您的畫眉鳥雕飾不是添作公主的嫁妝之一了嗎?」長年在他身邊服侍的朱明小心翼翼的端詳他臭到不行的臉色。「您已經達成您的目的了,不是嗎?還氣些什麼呢?」
「本公子的畫眉鳥雕飾的確被指定添作公主的嫁妝沒錯,可是」雲槐夏咬牙,「皇上卻把那女人的那隻鳥收為己用,當成閒暇時把玩的珍品。那你會覺得皇上看重的是我的畫眉鳥呢?還是那女人的那隻鳥?」
「那隻鳥名為孔雀」朱明的回應馬上又換來一陣怒吼。
「隨便!那隻鳥叫孔夫子都行!」
唔,這樣侮辱至聖先師不好吧?可是當朱明眼見話說得愈氣愈重的雲槐夏,原本俊美無儔的臉孔跟著愈發扭曲猙獰時,便很識相的不敢再搭話。
唉,他真不明白,為何平日在商場上談笑風生的雲槐夏,只要一對上安瑛姿,就像是忘了「理智」兩字如何書寫?
不同於雲槐夏,朱明其實對安瑛姿的印象還滿好的,因為他有一日上市集採買東西時,發現身上帶的錢不夠,是恰巧路過的安瑛姿認出了他,知道他的困境後,先替他代墊付帳的。
他自是驚訝對方這種大方的行為,畢竟會有人是向自己的敵人送糖,而不是在對方的傷口上灑鹽的嗎?
「你是你,他是他,不能混為一談。」
就是她這段出乎意料的話,讓朱明開始對這位安氏商號的負責人刮目相看。
不過此時此刻當然不適合對安瑛姿歌功頌德,朱明乖覺的閉著嘴,等待雲槐夏罵完。
通常也不會持續太久,雲槐夏通常咒罵個兩刻鐘後,便會自行覺得沒趣而停止。
「什麼女人嘛!真的」
果不其然,朱明知道是時候了,謹慎的提議,「公子,您想不想出去散散心?也許透透氣有助您思索下一步該怎麼做。」
雲槐夏略微思索後,同意的點頭,「也好,我得上總行一趟。」
「小的這就去吩咐備車。」
「不必了,幾條街道罷了,走過去便是。」雲槐夏否決朱明的話。
「走一走,本公子正好上總行去對幾本帳簿。」
雲府離金夏商號位於王城中的總行距離頗近,乘車半刻鐘,走路最多花半個時辰,所以對雲槐夏而言,確實很適合目前想活動一下筋骨、消消氣的心清。
而且當他走在街上時,眾人認出他,並不斷有一蔻年華的姑娘頻頻回頭嬌睨他,更是大大的滿足了他男性的虛榮心。
嗯,沒錯,瞧瞧本公子有多受歡迎喜愛啊!這才是正常的姑娘家待他的態度,哪像那女人好了,莫再想到她,只會氣壞自己,本公子要保持愉快的心情
走著走著,他發現某個迎面走來,愈走愈近,愈近愈眼熟的身影,神情馬上又變得難看至極。
怎麼會是她?
怎麼會是他?
原本以稍嫌急促的腳步趕著路,安瑛姿一看清楚對面走來的人是誰,厭惡之情自然而然的浮現。
糟!隨侍在她身旁的丫頭小滿亦暗暗喊一聲。
眼見兩邊人馬愈來愈靠近,周遭的人群也興奮喧騰起來,路上行人很快從三三兩兩添數為三五成群。
雲槐夏走右手邊,俊容僵凝,考慮著自己下一步是該對安瑛姿視而不見,擦身而過,抑或
她該怎麼做呢?安瑛姿走左手邊,很不想但又不得不面對著愈走愈近的男人,不知道自己應該直接調頭往回走,還是
有如鬼使神差,兩人一起停下腳步。
「呵,槐夏公子,日安。」
「呵,安姑娘,日安。」
見鬼了!我怎麼會同他同時開口寒暄?
見鬼了!我怎麼會同她同時開口寒暄?
四目相對,雲槐夏蹙眉,安瑛姿抿嘴,卻又不約而同的開口——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還以為你正忙得不可開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