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她邁出腳步,腰上驀地一重,整個人瞬間被蘇司晟攔腰扯進了懷裡,蘇瑾年甚至都來不及驚呼,嘴巴就被兩片溫熱的唇瓣堵住,熟悉的面容近在咫尺,就連對方臉上細密濃長的眼睫毛都能一根一根數清楚。
蘇司晟閉著眼睛,眉心微蹙,彷彿有種無法言說的絕望,沉沉的溺死在水裡,上不了岸。
唇齒相觸的一剎那,蘇瑾年只覺得腦袋裡轟的一聲,瞬間空白一片。
這是為什麼?發生發生了什麼?阿晟他在幹嘛?他吃錯藥了嗎?!
“啪,啪,啪。”
走道口不緊不慢地傳來幾個稀疏的掌聲,帶著看戲時候特有的戲謔。
轉眼掃到安奚容那張欠虐的臉,蘇瑾年陡然回過神來,慌忙推開蘇司晟,滿臉倉惶,慌不擇路。
眼看著蘇瑾年險些摔倒,蘇司晟連忙伸手去扶,卻被她一把甩開,看到蘇瑾年痛苦地捂著臉蹲在牆角,蘇司晟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姐姐,對不起,我——”
不等他的指尖觸及蘇瑾年的肩膀,便被某人一把拽住,爾後是重重的一拳毫不留情地打在臉上。
“弟弟當成你這樣,也夠失敗的。”
抬手抹了一下嘴角,手背上赫然是鮮紅的血跡,蘇司晟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我很失敗,可是我沒有辦法不該愛的都已經愛了,還有什麼可計較的?”
一邊說著,蘇司晟揚起手臂,對準安三少那張漂亮得連女人都嫉妒的臉狠狠揮了下去,一樣的毫不留情,一樣的不遺餘力,彷彿要把那埋葬在心底最深處的絕望一併發洩出來。
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從小守候在她的身邊,卻不能夠擁抱她?
他不是個衝動的人,甚至不是個感性的人,任何事情都不能動搖他分毫,可是一遇見姐姐,所有的自持和自制就顯得那麼渺小和可笑,脆弱得不堪一擊,輕輕踩上一腳,就潰不成軍。
阿晟喜歡自己?開什麼玩笑?!這不可能!
他被妖魔附體了吧!不帶這麼玩兒的啊!他們可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姐弟!這麼危險的遊戲,她怎麼玩得起?!
扶著牆壁虛弱地站起來,蘇瑾年好不容易消化掉這個訊息,本著強大的心理素質壓制住心底的顫抖與震驚,將這個驚世駭俗的訊息整理起來丟進腦中一個叫做“等有辦法了再來解決它”的資料夾裡,努力擺出一副看起來還淡定的樣子,試圖透過緩和的渠道來化解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
不管怎麼樣,她既然是蘇家的嫡子長女,就必須承擔起一切。
蛋定,一定要蛋定
只不過,一抬眼就只看見兩個男人衣冠不整,傷痕累累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然後是由遠而至,地動山搖,幾乎響徹一整條走道的痛心疾首的叫喚:“容容!容容你怎麼了容容?天吶,兒子你的臉都腫了啊,不行了,我有點頭暈”
然後安太太就華麗麗地倒進了市長的懷裡。
謝幕。
如果今天的事情是一場戲劇,蘇瑾年多麼希望它能永遠地定格在摺子戲的某個結局裡,只可惜,青春啊,還在洶湧,人生啊,還很漫長
“姐姐,你去給爺爺求個情吧!爺爺平時最疼你了,只要你去求情,爺爺一定會答應的!”蘇青荇緊緊拽著蘇瑾年的手搖了搖,神情急切而擔憂,“哥哥跟人打架也受了傷,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要是真的在外面跪一整個晚上,肯定會受不了的。”
“可是,爺爺根本就不肯見我!”
蘇瑾年煩躁地搓著手,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好方法,這次蘇司晟當眾打架,打的還是市長最寵愛的三少爺,就算媒體方面能壓住不報道,在市長那邊也可以說是當面打了人家一個耳光,她從沒見過爺爺這麼生氣。
就算爺爺再怎麼寵她,她總不能坦白說這事是因她而起的吧?真那麼說她怕爺爺氣出心臟病來啊!
蘇司晟也真是的,平時看著挺穩當的一個孩子,怎麼這次就這麼沉不住氣呢?!說句實在話,這麼多年都忍過來了,又何必急於一時?啊呸呸呸她都在想什麼啊!他們兩個根本就不可能的,那孩子怎麼就那麼死腦筋,鑽進死衚衕裡不肯出來。
真是天塌下來都沒有比這個更煩心的事了
走到窗前,外面夜色已深,傍晚剛剛下過雨,夜風吹來不甚寒涼,迎面滿滿都是潮溼的氣息,月色朦朧中,庭院裡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讓人揪著心肝兒疼。阿晟也真是笨,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