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著血淚的訴說,整個包廂頓時被一股濃濃的悲傷所覆蓋,除了此起彼伏的哭泣聲,再也沒有其它的聲響。
然而,柳嘯天卻沒有停下來,當即緩緩的睜開眼睛,在眾人的胸口上,又是雷霆一擊。
“假如是你們被人強行拖上船,被迫與你親人分開,當你趴伏在甲板上,看著對面碼頭上,一個瘦小的身影,向你揮動著稚嫩的小手,口裡不停的喊著哥哥,哥哥的,然後在你們的注視下,一頭栽進茫茫大海,十八年生死不明。試問,你們又有何感想?”
聽到這個突兀的訊息,溫宛芝頓時嚇得摔倒在地,一直以來她都在心裡想著,柳嘯天和小雪雁,不過是走丟之後,被人收養而己,卻不曾想,小雪雁在十八年前就己經遭比噩運,那麼小的年紀,那麼冷的天氣,再加上一身的傷病,掉入茫茫大海之中,那還能有命回來麼?
“雪雁,我那可憐的孩子,是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母親的託付啊,我該死,我該死啊!”仰天發出一聲悲鳴,溫宛芝狂噴兩口鮮血,當即雙眼一閉,隨即昏了過去。
連滾帶爬的撲到自己母親的身邊,柳芊芊頓時趴在溫宛芝的身上,哭得天昏地暗,心碎神傷。
此刻的彭語嫣,已然無法顧及溫宛芝,和範思雨一樣,兩人跌倒在地上,淚水狂湧而出。她們早就聽柳嘯天談起過雪雁,但不曾想卻是如此悽慘,每次柳嘯天談到這時,都是輕輕一語帶過,卻原來在他雲淡風輕的背後,隱藏著如此鮮血淋淋的傷口。
趙雨桐,黃月嬌,孫小蝶等人,同樣是傷心不己,回想在紅樹山莊的那段曰子,誰能想到一臉淡笑,什麼事都依著順著她們的柳嘯天,童年竟是如此的悲催呢?
“造孽啊!”仰頭長嘆一聲,柳景運老倆口,無力的靠在椅子背後,頓時禁不住老淚縱橫,瞬間又蒼老了幾分。
慢慢的走上去,伸手摟著柳嘯天的肩膀,彭小楓仰頭望著天花板,急忙朝柳嘯天沉聲說道:“天哥,都過去了,別想那麼多,雪雁姐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回頭我就動用彭家所有關係,幫你一起去尋找她的下落。”
此刻的彭小楓,縱然他一直高昂著頭顱,但也忍不住顆顆熱淚滾滾而落,相比他眼中的偶像,彭小楓感覺自己,真的要幸運太多,太多。
輕輕推開身邊的彭小楓,柳嘯天重新回到桌子面前,叉起盤中的帶血牛排,當即朝眾人嘿嘿一笑。
“這牛排味道不錯,你們要不要嚐嚐?想當年,為了成功的活下去,我們一幫孩子,在爭搶食物的過程中,很早就學會了相互殘殺,到最後,食物越來越少,死去的同伴越來越多,地上全都的無人問津的屍體。嘿嘿,在找不到食物的情況下,我們連人肉都曾吃過,就如同現在吃這牛排一樣,鮮血淋淋的往自己嘴裡送,不過相對來講,這牛排的味道,明顯要好吃太多。”
仰天淒涼的笑了笑,柳嘯天當即嘆息一聲,雙眼望著緩緩醒來的溫宛芝,連忙無奈的說道:“就這樣,我咬牙堅持下來,本想一個人悄悄的找回自己的妹妹,無論生死。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撕開我塵封的記憶,重現那血淋淋的傷口?”
“天兒,媽不是故意的,看到你站在我的面前,媽真的剋制不住自己的衝動。都是媽的錯,我的確不配做一個母親。”面對柳嘯天的質問,溫宛芝拼命的搖搖頭,淚眼朦朧的望著自己的兒子,溫宛芝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結果是這樣,打死她都不會將話題挑明,她寧願遠遠的看著柳嘯天,只要他幸福開心就行,好過像現在這樣,弄得大家都痛苦不堪。
一旁的柳建國,望著激動中的柳嘯天,再看了一眼悲痛中的溫宛芝,有心想朝柳嘯天說幾句什麼,最終還是苦笑的搖搖頭,將要說的話又吞回肚裡,只見他走到桌子面前,抓起桌上的一瓶紅酒,咕嚕咕嚕的一口氣灌了下去。
這時,柳老太太站起身來,顫巍巍的走到柳嘯天的面前,當即苦澀的說道:“孩子,這些年你確實遭了不少罪,天可憐見,讓你還平安的活著,你心中有怨恨,有憤怒,這些都是正常的。”
說到這裡,柳老太太伸出她那枯瘦的右手,顫抖的撫摸著柳嘯天的臉龐,當即一臉痛苦的說道:“但是你不應該去怨恨你的母親,你是她心頭掉下來的肉,這麼多年來她所承受的痛苦,絕對不在你之下。要怪你就怪我這個當奶奶的,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孩子,沒有掌管好這個家。”
對於眼前的老太太,柳嘯天還是保持著相當的禮貌,朝她真誠的微微一笑,柳嘯天當即沉聲說道:“不用了,既然我的母親,在我五歲那年便己經失去,也就不需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