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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杜柏欽不再說話,半碗粥喝下去,身體有妥帖的暖意。

蓁寧仔細看他,藍色條紋襯衣,英氣臉龐,挺直鼻樑,賞心悅目的一張臉,不過氣色相比昨晚,好不到哪裡去。

杜柏欽見她已經換好了衣服,碎花襯衣和菸灰色七分褲,想起來問:“今天去哪兒?“

蓁寧老實地答:“伯恩說要帶我去划船。”

伯恩是莊園前院的花匠,蓁寧常常在草坪上陪魯伊玩,才跟他認識的。

泛鹿莊園廣闊得嚇人,杜柏欽掌管著這麼廣大的一片土地,在裡面可以騎馬,泛舟,園藝,野餐,整座山莊從山底的林蔭大道一路延伸到半山的湖泊,不知多麼的寧靜優美,除了墨國軍機政要的車子來來回回地煞風景,泛鹿山莊簡直就是十八世紀的英倫莊園。

杜柏欽倒沒料到她跟他府上的家丁這麼快就如此熟悉。

杜柏欽叮嚀了一句:“天氣冷了,不要玩水,當心感冒。”

蓁寧笑了笑:“哪來那麼嬌貴。”

杜柏欽低啞咳嗽一聲,但很快壓抑住了,端起一旁的水杯:“我今天沒有空,讓司三派人看著,自己小心點兒。”

蓁寧聳聳肩,沒有回答。

她想起來那風景優美的私家花園,深藍湖泊和白色小舟,明明是他自己的產業,只是想必他自己一年都沒有空去享受幾次,真不知他到底是怎樣在浪費生活。

司三這時過來低聲稟報:“殿下,國防部的翻譯官先生過來了。”

傭人已經替他拉開椅子,杜柏欽站起來:“慢慢吃,待太陽起來暖和一點再去划船。”

蓁寧划船回來,下午又在花場逗留了半天,這才回到了大屋。

杜柏欽照例是在深夜才返回。

蓁寧在二樓的房間,聽到樓下他沉沉的咳嗽聲。

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傳出,純正的倫敦腔,是那位大牌的羅特爵爺:“有哪個國家行政部門必需工作到晚上十點?首相官邸的一群高官全是混賬,辦事效率這麼低下,拿這麼多納稅人的錢做什麼?”

隔了好一會兒,杜柏欽才回答他,聲音沙啞不堪:“好了,好了。”

羅特爵爺轉身徑自下令:“司三,通知謝梓取消他明日的出訪計劃。”

司三站著沒敢動,目光覦杜柏欽的神色。

杜柏欽用眼神示意他不必理會。

羅特爵爺看了他們主僕一眼,氣得中氣十足地吼了一聲:“你還要不要你主子的命了!”

杜柏欽按了按額頭,無奈地道:“凱西女士怎麼沒把您留在維羅納?”

羅特爵爺忿忿地說:“杜柏欽,你趕我走?”

杜柏欽聲音帶了幾分調侃:“不敢。”

羅特爵爺繼續吼:“我不過去義大利住了半個月,你就把自己身體搞成一副破爛——本來就已經是一副破爛——氣管和肺部反覆發作感染是什麼後果你自己最清楚!”

杜柏欽聲音低微下去:“好了,我知道。”

羅特爵爺轉身道:“司三!”

杜柏欽無奈示意司三出去照辦。

羅特爵爺滿意了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來問道:“上次你府上那個小姑娘呢,你身邊來來去去這麼多女人,我就看她最舒服可愛。”

杜柏欽牽牽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笑意:“在樓上,您再喊,整座莊園的人都醒了。“

羅特爵爺說:“明兒我找她去散步,你上樓躺著,吩咐護士進來。”

蓁寧睡到半夜,下起雨來。

秋天的雨淅淅瀝瀝,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愁緒,就如她的心情。

杜柏欽在房內休息了幾天。

蓁寧知道他在莊園內,但他卻幾乎不在莊園內走動,蓁寧也很少見到他。

有一日下午蓁寧從一樓的實驗室出來,看到他的車駛進來,他下車往大廳走來,不知是淋雨還是吹了冷風,臉色煞白,也沒有理會她,徑自進了書房。

只是他出入俱是車駕,被隨行官員和侍衛官一眾人圍得密不透風,最多不過是風衣衣角略沾了幾滴雨水,怎會有那般糟糕的臉色。

杜柏欽在泛鹿莊園的時候,大部分時間是待在書房,書房是莊園的軍機重地,由他的侍衛長伊奢一日二十四小時調遣警衛把守,蓁寧從不會踏足。

杜柏欽如果不召見她,她自動當隱形人。

雨下了幾天,終於天氣好,半道彩虹掛在半山,寒意漠漠。

蓁寧換了鞋子下樓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