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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杜柏欽身上虛弱乏力,神智卻一直異常清明。

司三躬身稟報:“蓁寧小姐剛剛打電話來,得知您已經回來了,她一會兒就回到莊園。”

杜柏欽怔怔愣了幾秒,終於還是嘆息一聲:“扶我起來罷。”

司三扶著他起來更衣,隔著衣物,都能觸到他身體滾燙的溫度。

杜柏欽微閉著眼倚在床頭,隨手扣著襯衣的扣子。

一件灰藍細格子襯衣,穿在他身上完全空空落落,杜柏欽手撐著床沿緩緩地站起,只是剛直起了身子,眼前便是一陣天旋地轉襲來。

司三及時伸手扶住了他。

杜柏欽撐著司三的手臂晃了一下,整個人衰弱不堪,路都不太能走。

司三趕緊又扶著他坐下,溫言地勸了一句:“您就躺著罷,蓁寧小姐也不是外人”

杜柏欽微閉著眼,扶著床沿搖搖頭。

司三隻好喚了他的貼身侍衛進來,服侍他穿衣。

司三站在他的身後扶著他站著,感覺他身體的重量沉沉地壓在手臂上,司三不得不雙手攙著他。

侍衛半跪在身前,替將一件厚羊絨衫釦子仔細地扣好。

又規矩地行禮出去了。

杜柏欽咳嗽了幾聲,聲音微弱平靜:“扶我去沙發坐著,蓁寧回來,讓她直接進來。”

司三一直垂著頭一絲不苟地站著,直到此刻才紅了眼睛:“殿下,您也是,何必把自己逼成這樣——”

杜柏欽說不出話來。

司三扶著他慢慢地走,走出休息室,繞過會議廳,中途他暈眩不支,身體晃了一下,不得不扶著司三的手臂,微微喘息著站定,又閉著眼歇了一會兒,才又緩緩抬腳朝外廳的沙發走去。

杜柏欽走到最後幾步,已經沒有力氣支撐住自己,腳下踉蹌了一下,整個人幾乎摔倒。

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額頭上的虛汗不斷滲出。

千辛萬苦地在沙發上坐下,湧起的咳嗽連綿不絕,牽扯著整個胸口都蔓延著疼痛,杜柏欽不得不用手帕掩住唇角,倚在沙發上虛弱地喘氣。

司三跪在他的跟前,等了許久,等到他的咳嗽聲緩了下去,氣息漸漸平復了。

整個人只剩下絕望的蒼白。

杜柏欽將手中手帕隨手一折,丟進了沙發旁的垃圾桶。

司三給他倒了杯溫水放在手邊,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蓁寧進了泛鹿莊園的大門,遠遠看到那輛熟悉的黑色橋車已經停在廊下。

傭人跟隨者她走進大廳:“殿下在一樓書房等您。”

杜柏欽在前方將近十天,蓁寧在家裡,成日看電視,記者偏偏愛報道的都是炮火連天流血的的聳動新聞,有時她半夜突然驚醒睡不著起來,在屋子裡四處走動,連帶泛鹿莊園的一眾人都嚇得心驚膽戰。

眼看快要得孕婦狂躁症了,姨媽前日親自來接了她過去住。

在姨媽家清淨了兩天,終於接到泛鹿莊園的電話說杜柏欽已經返回。

蓁寧推開了門,就看到沙發上坐著熟悉的瘦削背影。

她歡喜地奔了進去,走了幾步之後,卻悄然放慢了腳步。

杜柏欽合著眼倚在沙發上,恍惚間聽到她的腳步聲,然後溫軟的手撫他的額頭。

她身上有好聞的清幽花氣,杜柏欽睜開眼,只看到眼前一個模糊的嬌俏人影。

蓁寧低下頭看了一眼他的臉孔,立刻抬起手臂抱住他。

她手摸了摸他的臉,聲音明顯抖了一下:“柏欽——”

不過短短分別數天,他竟瘦得這般厲害,整個人憔悴得如紙片人一般。

蓁寧深呼吸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卻還是忍不住焦急:“燒成這樣還不去休息——”

杜柏欽抓起她的手吻了吻。

他燒得嘴唇都乾燥脫皮,蓁寧替他捧起了手邊的一杯溫水。

杜柏欽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然後搖了搖頭。

蓁寧擔憂地問:“為什麼不讓醫生進來?”

杜柏欽聲音很低微,帶了一絲懇求的意味:“不急,陪我坐會兒。”

蓁寧看了一眼他,還是順從地坐進了沙發中,讓他的身體稍微舒適一些地倚入她懷中。

蓁寧問:“剛剛回到?”

杜柏欽答:“嗯。”

蓁寧皺著眉頭,音調有些生氣:“看你又把自己折騰成這幅模樣。”

全世界只有她敢對他疾言厲色,杜柏欽輕聲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