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意提名他做國防大臣辦公廳主任,如果他有足夠能力,不排除接任下一屆我職位的可能性。”
蓁寧仍然是大大吃驚:“他不是文官?”
杜柏欽淺淺笑了一下:“防長本來就是文職。”
蓁寧仍覺不妥:“你任期還遠遠未滿,還有一年多吧。”
杜柏欽神色平緩地敘述:“我退下來之後,墨國會進入很長一段時間和平時期,周出身普通,不率屬康鐸的任何一派,是合適的中肯穩定的領導人。”
蓁寧還是難以平復心中的震動,是該說他深謀遠慮運籌帷幄,軍國大事謀劃得滴水不漏,還是應該說——他自知位不長久,已開始考慮身後事——?
杜柏欽若無其事地笑了笑說:“蓁寧,這只是我一個打算,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尤其謝梓,我怕他會直接辭職。”
蓁寧終於回了一絲神,想起謝梓看周馬克的眼神:“他們是戀人?”
杜柏欽說:“以前是,周後來結婚了。”
蓁寧牽牽嘴角,儘量使自己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感情:“又是一段被現實碾得粉碎的愛情。”
杜柏欽語氣淡淡的:“成大事的人,未必有別種選擇。”
蓁寧不服氣:“謝梓不就沒結婚?”
杜柏欽客觀地道:“謝梓是內閣成員,公眾的視線不會過多地聚焦在他身上,可是周不同。”
蓁寧愣了一下,彷彿想到了別處去了,於是沒有再說話。
氣氛忽然就悄悄地僵硬了下來,杜柏欽知道,她未必同意他的話,可是卻選擇閉口不言。
以前她面對他永遠直白坦率,哪怕因此忤逆他惹他震怒,可是最近——她分明小心翼翼地照顧著他的情緒。
她知道他心情煩躁,因此格外的柔順妥帖,一思及此,他心底愈發的難受。
兩個人默默地在走,直到山路的坡道已經趨於平緩,回程小徑已經出現在眼前。
杜柏欽忽然說:“蓁寧,你會等我多久?”
蓁寧驟然一驚,恍然抬頭看他,眸中有星星點點的光芒。
杜柏欽牢牢地看著那點星光,問道:“一個星期,一個月,還是一年?”
蓁寧的嘴唇微微地哆嗦了一下,輕輕地說:“我一輩子都愛你。”
杜柏欽將她抱進懷中,緊緊的。
蓁寧靠在他的胸口,輕輕地閉上眼,他的懷抱溫暖馨香,有淡淡草木香氣混著清冽雪茄味道。
蓁寧記得,那是他們最後一次。
在霧中散步。
☆、49
蓁寧早上下樓來,已經近十點鐘;眼睛卻有些腫;昨晚她睡得不好,杜柏欽一夜未歸。
他沒有給她電話;甚至沒有安排司三知會她一聲;蓁寧找不到他,這樣的情況;在他們和好之後,還是第一次發生。
也許他這段時間他待她實在太過愛護周全,以至於突然消失不見,雖然這樣的情況在以前他工作忙碌時時有發生;可是蓁寧卻開始覺得不習慣。
蓁寧揉著眼睛進餐廳吃早餐。
她坐到桌子旁,端起牛奶,奇怪地問了一聲:“今早沒有報紙?”
杜柏欽喜歡吃早餐時瀏覽一遍時政新聞,每天早上傭人們會將墨國的數份報紙整整齊齊地疊放在桌面上,由專門的郵差一早送來,染著墨香的紙張似乎還發燙,蓁寧也跟著他養成了這個習慣,只是盡揀花邊新聞和奇聞趣談來看。
今早上的餐桌上面反常地空蕩蕩的。
女僕正給她端三明治,聽到她發問,求助地看了一眼廳外的司三,司三咳了一聲,神色有點尷尬地喚傭人拿上來。
蓁寧直接開啟娛樂版頭條。
譁,圖文並茂,精彩紛呈。
蓁寧默不作聲地看完了那張報紙,然後吃完早餐,回樓上用冰塊敷浮腫的眼睛,今天晚上她要陪姬懸出席電影的資方酒會。
中午十二點多杜柏欽的電話打回泛鹿。
蓁寧在樓上接的電話,一開始是秘書撥通的,周圍有人聲嘈雜嗡嗡喧鬧聲,然後等了一分鐘,大約是轉進了辦公室,周圍安靜了,杜柏欽低沉的磁性聲音傳來:“蓁寧?”
蓁寧輕輕嗨了一聲。
大約是在工作狀態,杜柏欽聲音是冷硬的金屬質地,嚴謹而不帶一絲溫度:“等我回來解釋。”
蓁寧當然記得,他工作的時間,從未給她打過電話。
這還是頭次破例。
蓁寧一時無話:“我”